凤乘鸾真的怕了阮君庭了。
他这种人,难怪上辈子老天爷一直安排他被人牵制,原来一旦被他成了这头顶上的天,再也无所顾忌,简直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好了,我爽了,全都答应你,快别闹了!”她想赶快从这几百万双目光中解脱,就必须得把他哄得毛儿顺了才成。
“真的?”阮君庭不太相信,瞥了一眼下面。
那里,应麟那一大伙汉子,正在使劲把大拇指往一块儿对着戳!
阮君庭眉梢一挑,好样的,不愧是孤精心调教出来的人才,关键时刻,干的漂亮!
他牵过凤乘鸾的指尖,笑吟吟道:“你应了,远处的将士们却听不见。”
“你还要怎样?”
“过来!”他不由凤乘鸾想明白,将人像自己身前一拉,拥入怀中,拦在手臂,俯身倾上,便是深深一啃!
嗷呜——!
当兵的,都是血性男儿,都是一群狼!
此情此景之下,整个太冲山中,一片鬼叫狼嚎!
千阙两只小手啪地自觉捂脸,站在阵列最前面,从手指缝里偷看!
凤乘鸾被突袭,被阮君庭托住后脑和腰间,张大的双眼前,只有他近在咫尺的脸和身后一片晴空。
他长长的睫毛覆着眼帘,深情沉醉到几近痴迷。
她试着想要推开他,却失败了。
山上山下,如潮如海般的欢腾呼嚎,凤乘鸾忽然觉得,他两人历经了那么多磨难,才能走到今天,真的是值得被这样见证和祝福。
她的手,揽上他的脖颈,缓缓合上双眼,认真去回应他。
从今以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再将他们分开!
正深情间。
阮君庭忽地放开她。
接着,天旋地转,他将她搭在肩头,扛走!
嗷呜——!
原本已如鼎沸的太冲山下,立时如烈火烹油,炸开了锅!
“洞房!洞房!洞房!……”
那两个字,比刚才君皇点兵时喊的还响!喊得山都要塌了!
阮君庭便真的喜气洋洋,像新郎官扛着新媳妇一样,抗着凤乘鸾起驾回去。
凤乘鸾挂在他肩头,脸已经真的没地方放了。
她哪里是来陪他点兵?
她分明是掉进野人窝里,被大野人捡回去生娃了!
然而,阮君庭刚刚翻身上马,准备回去做正经事,就见一个太冲教护法,神情紧张地站在前面不远处。
凤乘鸾见了那人,心里便咯噔一下。
是看守温卿墨的人!
——
温卿墨的牢笼,在太冲山深处一处人迹罕至却布满巨大磁石的法阵中。
把他藏在这里,千阙是一定寻不来的,可外面响彻天地的声音,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凤乘鸾将他骗来,弄成废人,锁在这里,她却在外面与阮君庭恩恩爱爱,享受万众祝福,凭什么!凭什么!
难道他对她不好吗?
难道他做得还不够吗?
他没有把她做成白蜡玩偶,他将她的儿子视如己出,他一次又一次的放她生路,他甚至沦落到今时今日,都没有恨过她!
可她的心里,哪曾有过他半分位置?
哈哈哈哈哈……!
温卿墨撞着铁笼的栏杆惨笑,撞的头破血流。
“都怪我太傻,觉得自己太脏,而你那么好,我配不上你!可我却忘了,你是个女人!”
温卿墨缓缓抬起头,望着向自己走来的那一双人。
他们戒备地看着他,如看着一个吃人的凶兽,手却还十指相扣,紧紧牵在一起!
他颓然转身,脊背贴着牢笼缓缓滑坐下去,不想再看,“凤三,我就该在你第一次走进销金窝时,就强要了你!那样,你就再也不会被人抢走,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
“有分别吗?”凤乘鸾恨他为恶,却更恨他连自己到底恶在哪里都不知道,“在你眼中,所有人都是玩偶罢了。喜欢的,珍惜一点,不喜欢的,便肆意摧残。”
“凤三,我是真的喜欢你……”温卿墨的声音,渐渐柔软无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很可惜,我并不喜欢你。你若是还想活着,就老老实实蹲在这里,不要再妄想引千阙来救你!若是不想活了,也拜托痛快……”
凤乘鸾话还没说完,就见温卿墨的身子向旁边一歪,人昏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阮君庭将看收磁石阵的护法招来。
那护法道:“回君上,他这些时日里,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刚才听见山下的响动,又疯了一般地折腾,此时大概是力竭了。”
“以他的能耐,这些日子又没饿着,怎么会这么容易力竭?”凤乘鸾两条清清楚楚眉头锁在一起,“难道是磁石的原因?”
护法道:“有这个可能,磁石可净化天火遗骸的魔性,大概也会逐步摧毁他的身体。”
“……知道了。那就有劳诸位请大夫来看看,不过依然要严加看守。来日大战,此人或许还有用处,而且,君上与圣女,也不想看到少君此时因他而平添烦恼。”
凤乘鸾搬出阮君庭和月瀛来震慑,又仔细交代了一番细节,才与阮君庭离开。
回半山腰住处时,之前在点兵场上的甜蜜兴奋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忧心忡忡。
“在担心阙儿?”阮君庭揉了揉她的头顶。
“是啊,”凤乘鸾长长叹了口气,“若是太冲山的磁石不能将温卿墨真正净化,那阙儿他……”
她暗暗咬了咬唇,她宁可千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