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庭的白衣,在带着硝烟味的夜风中翻飞,淡淡点头,;高将军,别来无恙。
;山鬼口一战,蓝公子力挫敌船,高某也间接受了你的恩惠,一直未能当面答谢,如今因职责所在,又要拦你的去路,还望蓝公子海涵恕罪。
阮君庭夜色火光中浅浅微笑,;高将军也算是坦荡之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各为其主,各得其所,本是情理之中。
;哈哈哈!高某本以为,蓝公子若与在下计较一番,心中尚还替凤小姐不值,没想到,你是如此通达之人,倒是高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高震山朗然仰天大笑,;蓝公子,凤三小姐,果然眼光不错,高某不才,受其恩惠,日夜寝食难安,今日就算是借此机会,报答知遇之恩了!
他说着将收身立向一旁,;高某身为百花城卫戍军统领,自当以城中百姓和皇上的安危为重。此时火器库爆炸,形势危急,金水门主力兵士,已全部赶赴火场救援。高某一人于北门力战司马琼楼不敌,已然落败。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尖所指之处,夜幕中赫然立着一排武器各异的黑衣人,;此时城门已落,蓝公子,你若是过得了前面那些人,便可自行开门离去。
那些黑衣人,立于城门黑漆漆的门洞之中,各自蒙面,却都腰间束着一条金腰带。
秋雨影在阮君庭身边低声道:;殿下,是万金楼的金腰带。
阮君庭低低一笑,;呵,景元熙竟然请得出九位金腰带,看来是花了老婆本了。
高震山告辞道:;蓝公子,火器库情况紧急,恕高某不能奉陪,保重!
;嗯。阮君庭依然只是淡淡一点头。
身为王者,无论何时,何地,面对何人,只要他不想,就无需过多理会。
周遭,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火场的轰鸣,迎面九名金腰带杀手,如九匹掠食的狼,正透过弥漫的烟雾,望向这边。
秋雨影上前一步,;你们可知在你们面前的人是谁?
那九个金腰带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自然知道。
;既然知道,便应当明白,你等与王爷一人对阵,与同十万魔魇对阵并无区别!
对方中央一人喝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少废话!阮君庭,你的人头涨价了。
阮君庭唇角向上一划,;哦?好消息啊,多少?
;二十万两黄金!
;哦。他浩劫剑岿然不动。
秋雨影温和一笑,;元熙太子终于学会做买卖了,不过可惜,他不会算账,用九条金腰带,就想拦王爷的去路,难道当我等魔魇影卫是假的不成!
他拔剑横出一步,挡在阮君庭身前,;沙狐率十人破拆城门,山魈率十人断后,其余人与我护送王爷出城!速战速决!
再强大的人,也需要身边有一群人,愿意用生命去拱卫。
阮君庭的影卫,自他十二岁起便精心训养,一起同生死,共患难十余年,经历大小战役无算,是一支绝对忠心,也绝对顶尖的卫队。
两股力量在城楼下轰然对冲!
一边是冷血的无情杀手,一边是训练有素的杀人机器。
就像两群狂狼遭逢敌手,不将对方彻底撕个粉碎,誓不罢休!
阮君庭淡定笔直地立于战团之后,如硝烟中挺立的一株玉树,始终浩劫剑不曾出鞘。
万金楼杀手背对城门,且战且退,而北辰影卫则越战越勇!
一场骤然爆发的激战,如一场南渊夏季的狂风暴雨。
来时快,去时也快!
未过盏茶时间,剑光闪过,最后一个金腰带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秋雨影长剑抵在他的脖颈。
九名金腰带,只留一人独活。
而魔魇影卫,也重伤数人,就连秋雨影,也挂了彩。
还好,全凭了不要命的爆发力,以最快的速度取胜,若是这期间发生了变数,或者对手多了增援,那就难料了。
阮君庭负手立在那人身侧,;万金楼金腰带,果然名不虚传,值得拿本王的钱。;
那人本以为就此命绝,听闻此言,猛地抬头,;王爷什么意思?
阮君庭俯视他,淡淡一笑,;回去告诉你们楼主,就说本王要借她的手,送南渊的元熙太子一份新婚大礼。二十万两黄金,翻上一倍,追杀三年而不死,听懂了吗?
杀而不死!那便是诛心!
北辰靖王是想折腾死景元熙!吓死他!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讲话带到!
;嗯,二十万两订金,叫楼主派人去守关山拿,剩下的二十万两,事成之后付清。在此期间,若有人再敢出价买你万金楼反水,记得随时通知本王,钱,永远不是问题。
;小人明白,谢王爷不杀之恩。
秋雨影补充道:;还有,记得告诉你们楼主,虽然万金楼认钱不认人,天下皆知,可若是下次,你们的人再敢不认识靖王殿下,当心这世间再没有万金楼三个字!
此时,前方轰地一声,城门告破,沙狐带人强行破除了城门上的铰链与铁闩。
那城门,吱丫丫地缓缓被推开,露出城外已经雾气弥漫的黑夜。
;护送殿下出城!
沙狐行在最前面,第一个踏出城门。
阮君庭被影卫守护在中央,最后回眸望了一眼夜色中被闹得天翻地覆的百花城。
那花痴,也不知此时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
就这一回眸间。
城门口,嗤地一声!血肉横飞!
沙狐的身形,眼见着如几条几乎看不见的丝线锁住头颅和手脚,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