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你们这些人’——我对你的称呼很不满意。噢,算了,这次就饶恕了你。至于我的姓名,你们这些底层公仆不必知道。有心人称我为‘贵族侦探’。站在旁边的这位是我的女仆,她叫田中。”年轻人端着茶杯说道,自始至终显得非常淡定。
“我姓田中。由于一些原因,由我担任这个案件的侦破助手。希望多多指教。”女仆说着,双手在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白色喀秋莎圈也随之上下摆动。然而,与那端庄的举止和委婉的语调相反,说出的内容让尾崎感到惊愕。
“侦破案件?案件已经侦破了。凶手就是浜村。”古川抑制住兴奋的心,压低了嗓门说道。对于来路不明的对方,古川显得有些畏缩。
“那倒不一定吧!”
“那么,你说凶手不是浜村吗?”
一旁的侦探意味深长地微笑着,把茶杯放到桌子上。
“茶点时间已经结束,应该开始对案件进行推理了。田中!”
“是的。侦探大人。”女仆满面春风地回答道。
“警察们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请宣布你的推理结果。”
“明白,侦探大人。那么请原谅,下面由我来进行案件推理。”
女仆将茶壶放下,走到古川等人的面前。
“难道不是由你来推理吗?”古川理所当然地问道。
“所有人都问同一个问题,这足以证明人们对于贵族完全不理解。正因为如此,我认为战后的教育工作,实在让人感到痛心。”
转念一想,侦探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不想解释更多。看准时机,女仆再次走了过来。
“可以继续吗,侦探大人?”
“噢,像以往一样抓紧时间往下进行。”
“明白了。那么,”女仆再次转向古川等人,“这是一起非常简单的案件。正如方才警察所说的那样,窗子敞开着,但仓库外面却没有溅上血迹。这一事实似乎表明,作案是在雨停之前,即五点钟以前生的。”
“我也这样想。”古川理所当然地点着头。
“可是,如果杀人是在雨中生的,那么就产生了一个疑问。那天下着大雨,而且刮着风,雨水必然会从窗户刮进仓库里来,或许雨点的声音也很大。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为什么没有想到关上窗户呢?”
“那是因为,”古川支支吾吾,“……可是,如果是在雨停之后,那么消失的血迹又如何解释?不是和刚才所说的矛盾吗?”
“并不矛盾。”女仆轻松地回答道,“血迹被雨水冲洗干净了。可是,作案时并没有下雨。就是说,案件是在下雨之前,即三点以前发生的。”
“下雨之前?可是姑娘——”
“我叫田中。”古川立即遭到拒绝。
于是他重新说道:“可是,田中小姐,雨是从三点开始下的。如果三点以前来到这个仓库,则必须在两点钟离开鹿垣市。可是已经得到证实,被害人在三时三十分之前还活着。”期待着占据上风,却又连续受挫的古川极力解释着,感觉就像是在对自己的女儿讲话。
“得到了什么人的证实?”
“你还不知道吗?就是那个美容师小关仁美。你们不是也去调查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能认为她在说谎。也就是说,凶手就是那位小关夫人。”
田中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副让人深信不疑的天真表情。古川对这一类人尤其感到棘手。
“喂,喂!请你稍等。除了小关以外,还有一位目击者。”古川双手比画着赶忙解释道。
“是不是那位叫做八木多香绘的主妇?可是,她只是透过镜子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被害人,并没有和被害人讲话。”
“因此,你就认为八木是看错了人吗?没有的事,除非是双胞胎。她们两个人互相认识。那位主妇清楚地证实那就是她本人。”
“那么,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凶手似乎是为了隐瞒身份才切断了被害人的头和手臂。如果确实是那样的话,为什么要从手肘切断?只切断手腕不是更容易携带吗?”
对于这意想不到的问题,古川一时无对答。
“从披肩里只暴露出头和前臂,因此,估计披肩当中只是个人体模特或者其他什么的。而且,凶手事前已经知道那位主妇要在三点左右来送露天集市的通知。”
“那么,小关仁美是在为死人梳理头,为死人烫发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我当了二十年的刑警……”
“警察先生即使不相信,但答案却只有一个。”女仆无情地打断了对方——温柔的外表下却毫不留情。
橡皮搋子古川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任人摆布。不明智的尾崎禁不住出一阵讥笑。
“可是,那个雨伞又是怎么一回事?遗物当中没有现雨伞。难道不是因为雨伞内侧沾上了血迹,因此必须毁灭证据吗?”
“我看你实在是太糊涂了。事情说到现在,连我也想象得出,你还没有察觉吗?警察的素质竟如此低下!”至此始终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的侦探张开口嘲笑对方。听主人这么一说,女仆也止不住笑出声来。
“被害人遇害是在下午一点之前。两点钟是原本的预约时间,因此,凶手按计划将模特安置在了美容院的座椅上。这个时候,谁也没有预料三点会下雨——天气预报也有不准的时候。被害人根本没有携带雨伞,那只是小关夫人编造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