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大森叔叔今天早上也洗头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今天早上你的头发没有‘爆炸’嘛。”
这时候,雪绘正好从洗手间出来了。她刚化完妆,虽说由于睡眠不足显得没有精神,但猛一看上去还是很漂亮的,眼中依然存有昨晚那放心的神情。
客厅里坐着几个满脸胡须的刑警。一看这几个刑警的表情就知道,武内没来电话。如果早上不来电话,今天晚上很可能来。不再担心被警方拘捕的武内,没有理由不跟雪绘联系。所以,如果今天晚上还不来电话,就说明武内知道时效中断的法律条文。
“继续蹲,是吗?”森隆弘问道。
二班的植草看了一眼桌上的电话:“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当然得继续蹲啦。”
“楠见班长有什么指示?”
“也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就是说,指挥官不在现场的异常状况还在继续。森隆弘虽然只是前来支援的,对这种状况也不免感到气愤。
“楠见班长到底在哪里呢?”
“鬼才知道他在哪里。这个干过治安的臭小子,谁也想不到他会钻到哪条臭水沟里去!”植草露骨地发着牢骚。另外两个刑警也是愁眉苦脸。
森隆弘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人际关系搞得很好的班是不存在的。刑警世界里的人都是非常要强的,县警察本部重案组的刑警更要强。只要有一点儿毛病或弱点被别人看到,就会马上被贬到下一级的警察署去。所以刑警们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哪怕是一个班的同事,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也会互相将彼此视为敌人。
尽管如此,只要有恶性事件发生,大家就会以抓获罪犯为绝对而唯一的目标,压抑自己要强的个性,团结合作,各司其职。
警察组织就像一个大村庄,班,就是这个大村庄里最小单位——家庭。为了家庭的利益,为了不给班长丢脸,刑警们都要在心里给自己唱浪花节(浪花节产生于曰本江户时代末期,是一种用三弦伴奏的民间说唱形式,类似于中国的鼓词,内容多为重人情讲义气的故事。——译者注)把内心飞扬跋扈的要强个性压抑下去。
但是,二班怎么样呢?肯为了楠见卖力的部下一个也没有。这是因为楠见对部下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他只把手下的人当作干事的手,跑腿的脚。森隆弘这次过来支援二班,马上就知道楠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楠见交给森隆弘的第一个任务,是让他调查f县地方法院刑事部门的法官们经常去哪些地方。餐馆、俱乐部、高尔夫球场、围棋会馆、朋友的家……楠见让森隆弘全都调査出来然后向他汇报。森隆弘打心底里感到吃惊,心想楠见真不愧是干过治安的。但是,逮捕“出租车司机被杀事件”中逃亡了将近15年的凶手,为什么要调査法官们的行踪,这让森隆弘难以理解。森隆弘倒是问过楠见为什么要这样做,楠见没告诉他,只用深眼窝里的两颗毫无光泽的黑眼珠无声地命令道:“叫你去你就去!”
上级把楠见率领的二班投人这起事件,更叫森隆弘感到难以理解,因为楠见有值得怀疑的地方。所谓值得怀疑的地方不是别的,就是三年前那次泄密。
是谁把武内给雪绘打电话的事情泄露给报社记者呢?
当时f县警察本部展开了彻底调查,力图把泄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