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但是莫盛尧仍然站在书房的窗子旁边。大女儿莫蓝去找莫芊芊的事情,他早就已经一清二楚。现在,事无巨细,林芒都会及时的向他汇报。而这,也是莫盛尧再三嘱咐过的。
一个小时以前,莫盛尧看着莫蓝开车离开了别墅。但是,他却没有像之前那样的担心。毕竟,小蒙已经出现在了莫蓝和苏辰的视线之中,再不是什么秘密。而这个时候,他必然会紧紧的跟在莫蓝的身边。
有这样的一个高手,莫蓝应该不会遇到什么真正的危险。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二女儿莫芊芊,莫盛尧的心中又是重重的一阵叹息。如果今天莫芊芊真的跟着莫蓝回到了这个别墅中,自己,又该怎么样去原谅她。
心里这样想着,莫盛尧缓缓的转过身,坐在了沙发上。只是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似乎是过了很长时间,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莫盛尧用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进来……”
只有两个字,但是却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中气十足。
“爸……”莫蓝脸上,是一种非常复杂的表情,“我把芊芊带回来了……”
莫盛尧没说话,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他坐在那里,双手在不住的微微颤抖。
“芊芊,快进去……”莫蓝拉了拉莫芊芊的手,“快去,给爸爸道歉……”
“爸……”莫芊芊猛的跑过去,一下子跪在了莫盛尧的面前,“爸,我错了……”
“你也有知道错的时候?”莫盛尧抬起头,不想去看自己的二女儿,“既然走了,为什么又要回来?”
或者,只有莫盛尧自己才知道。仰起头并非是不想去看莫芊芊,而是害怕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爸……”莫芊芊跪在那里,泪水早已滂沱,“我再也不敢做那些荒唐的事情了,而且,再也不会和姽婳堂、和青衣坞有任何的联系。以后,我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您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情,是在用钝刀子一点一点的割我的心……”莫盛尧双手撑着沙发,勉强的站起身来,“我莫家,无论在人前背后,是何等的风光。而你,那些东西要是真的传出去……”
莫芊芊没再说什么,只是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那些东西传出去……”莫盛尧缓缓的摇了摇头,“我已经这个年纪了,还能再活多长时间。但是你,莫芊芊,你这是亲手把自己毁了……”
“好了,爸……”莫蓝轻轻的走过来,挽住了莫盛尧的胳膊,“芊芊知道错了,而且也跟着我回来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怪她了。以后咱们在一起,再把,再把妈妈找回来,不还是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吗?”
“你说谁?”莫盛尧目不转睛的看着莫蓝,“妈妈?”
“芊芊的妈妈,不就是我的妈妈吗?”莫蓝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爸,有些事情,我以前做的也不对。这么多年了,我都直接去叫她的名字。现在想起来,芊芊心里对我有些芥蒂,也是难免的……”
莫盛尧伸出手去,轻轻的抚了抚莫蓝的头发。那带着几分苍老的眼神中,是一丝温情,一丝欣慰。
就连莫盛尧自己也弄不清楚,两个女儿,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分别。
也许,原因无非还是卫孤央是姽婳堂的人。从小到大,莫芊芊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的影响和误导。最后,更是深陷姽婳堂的泥沼之中。如果不是卫孤央,莫芊芊也许真的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莫芊芊,我问你……”莫盛尧低下头,紧咬牙关,看着自己的二女儿,“你是真的知道错了,还是舍不得这里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是舍不得,那些钱,那些衣服,那些化妆品,那些……”
“爸,我真的知道错了……”没等莫盛尧说完,莫芊芊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以前,是我鬼迷心窍,是我恬不知耻。现在我明白了,除了您,除了这个家,没有人是真的对我好。我想回来,哪怕您再也不给我一分钱,我也要回来……”
“芊芊都这样说了,您就别生气了……”莫蓝用力的晃了晃自己父亲的手,“今天晚上,您也没吃什么饭。估计这一会儿,芊芊也饿了。这样,我和苏辰去厨房,亲手做点儿饭,咱们边吃边聊,好不好?”
“唉……”莫盛尧重重的叹了口气,“芊芊,你如果像你的姐姐一样,那该有多好……”
“爸,我会改的……”莫芊芊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我保证,以后好好的跟姐姐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再也不碰了……”
“您和芊芊先聊着……”莫蓝把莫芊芊慢慢的扶起来,“我去找苏辰,等一会儿饭做好了,再来叫您……”
莫蓝知道,自己的父亲肯定还有更多的话要对莫芊芊说。而且直觉告诉她,莫芊芊身上的事情,肯定要比自己想象之中还要复杂。
否则的话,父亲不可能对莫芊芊说出“亲手把自己毁了”这种话来。
既然是这样,那么现在自己暂时离开,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书房的门被再一次关上,现在这里,只剩下了莫盛尧和莫芊芊两个人。莫芊芊低头站在那里,却不敢去触碰莫盛尧的目光。
而莫盛尧,看莫芊芊的眼神也没有前几天的那种凌厉。虽然犯了那么多错误,虽然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