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丰成通知召开村民代表会议,传达了镇里的指示,并将公告每人一份发到村民代表手中。林丰成让村民代表们回去通知所在队的村民,大家都有资格来参与茶场的竞价招租。本以为身为老书记又是村民代表的毛之坤会在会上反对,可恰恰相反,毛之坤一言不发,拿着公告单起身便走了。

茶场竞价招租的事情在全村很快传开了,有的村民说林丰成要做包青天,也有的说林丰成不讲情义,总之什么样的评价都有。林丰成多少也听到一些评论,在家里不敢和妻子说起,只能往肚子里咽。

公告时间就是竞价资格报名的时间,有三天的时间。毛作伟见毛之坤并没有什么动静,经毛作海建议,便亲自己的老子毛之乾出面,将毛之坤请到家里来吃饭。宴席上,毛作伟先是一连敬毛之坤三杯,好话说尽,见毛之坤如泰山一般,丝毫没有醉的迹象。毛作伟向毛作兴使了个眼色。

毛作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急忙端起酒杯走过去向毛之坤敬酒。毛之坤不好拒绝,只能迎和着喝,不想三杯下来,毛作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没把老书记灌趴下,反倒损兵折将,可谓是出师不利。毛作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切入主题。

“老叔,想当年村里你和我爸说了算,我们蓬口人说了算。现在居然被林丰成那小子耀武扬威。我们看不惯。”毛作伟见毛之坤不动声色,只好往关键的说:“村北的茶场你经营了十年,那都是你的心血啊。他林丰成不顾情面,说拿出来竞价招租就竞价招租,连个招呼都不打。飞鸟尽,良弓藏,他这是准备要敲骨吸髓啊。眼里还有没有你们,还有没有蓬口了?”

“作伟,你今天有点喝多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父子二人佛口蛇心,岂能不知?毛之坤准备起身要走,却被坐在一旁的毛之乾拉住。毛之乾之前和毛之坤是搭档,又是堂兄弟,毛之乾还比毛之坤大一岁。毛之乾因为高血压不敢喝酒,今天为了儿子,也喝了二两自家酿的谷烧,有了七分的醉意。

“坤,侄子这点事你得帮啊!”

“哥,你说哪里去了?”

“我记得茶场还是爷爷手上种下去的吧,你我那时候还都是十几岁的小毛孩。”

“是的,是的。”

“后来,你我当了这蓬口村的村书记村主任,日夜操劳,把我们这个村的这些茶场承包出去。后来呢,大家都出去打工了,没有人要承包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祖宗创办的产业就这么毁了,你就一个人把剩下两片茶场都承包下来,一包就是十年啊。就这样拿出去,你舍得吗?”

“哪有舍得不舍得的,茶场又不是你我的私人财产,那都是公家的,公家说拿走那就得拿走。”

“糊涂啊,你经营了十年,这些年你挖了多少沟,填了多少土,埋了多少肥,养大的儿子给别人,糊涂!”

“就是,叔,便宜不能让别人给占了,你要真不想干,那就把茶场转让给我,总比转让给姓林的强。”

毛之坤有点被他们父子两说动了,想想自己这十几年都和这茶场打交道,每天早出晚归,有的时候抢收,直接睡在茶场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再说。当初茶场刚承包来的时候,土壤贫瘠的很,一到梅雨季节,茶道都灌满了水,根本没办法雇人采摘,是自己一锄头一锄头挖出来的。这些年说是卖菜赚了点钱,但收支一比,也没赚到钱,倒是自己因长年在茶场,身上的湿气越来越重,身体每况愈下。

“丰成那孩子做事太草率,宝善呢,也是个老实人,没有提醒他。但是啊,我们不能和他一样,毕竟丰成他妈还是我们的小堂姐,不看僧面还是要看佛面的。”

原是林丰成的母亲毛凤娟是蓬口人,岁数比毛之乾还大。后来在墟日上遇到林宝善,便一见钟情,心里打定乘龙快婿非他莫属。可家里人反对这门婚事,毛凤娟便直接住进了林宝善家,直到怀了林丰成,娘家人才同意。

毛之坤感慨万千,舍不得自己的茶场,可心里又清楚,如今世情不同了,自己也不是村书记了,村里的事情还得听村委的,便对毛之乾父子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起身回去了。

毛作伟将毛之坤送出门,转身回来,见毛之乾一个人独自喝酒,便坐下来陪老父亲喝起酒来,边喝边说:“爸,你说叔是不是傻?”

毛之乾一听,一下子暴躁了起来,拿起筷子重重地敲了一下毛作伟的脑袋,疼的毛作伟直叫。

“以后要是再这么说你叔,你给我滚出去。”

“好好好,我知道你和叔感情深。”林丰成不敢造次,只得赔不是,立马给毛之乾倒酒,接着说:“那现在怎么办?我看林丰成是越来越受镇里的重视了。你老神通广大,倒是给我出点主意啊?”

毛之乾想了一会儿,真就想出了一个办法,便仔细地说给毛作伟听。毛作伟听罢,惊喜不已,赞叹毛之乾宝刀未老,父子两喝酒至深夜。

翌日早,毛作伟准备去方家,途径村部,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毛作伟下车凑了过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跪在林丰成脚跟,长得四十岁左右,有几分姿色,林丰成两手正使劲拉着这个女人。毛作伟从来没有在村里见过这个女的,便问边上看热闹的村民。

边上的村民告诉毛作伟,这个女人叫郑凤爱,是隔壁乡镇的。二十年前嫁给灵山赵泽彪。后来又去江西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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