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见新来的邺城县令,好糊弄,脾气也好,瞬间没把他们当回事。
西门豹继续表现出散漫的个性,也流露出没打算在这里长久干。甚至还一副不耐烦的的样子。
给人的印象:西门豹没什么本事。来这里当邺令,不过是为了应付魏文侯。
也对,邺城这么贫穷,什么都没有。
来到这里,混日子就行了。
西门豹的假象,骗过了这些狡猾的人。
但,暗地里,西门豹做了很多功课,也逐步弄清楚了这里真实的情况。
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谁在明处,谁又在暗处。
很快,西门豹根据收到的情报,得知这群鱼肉百姓的人是有组织、分工明确、势力庞大、还有群众基础。
这些人也上了西门豹列好的名单,他们分别是:
三老(这是官职,负责百姓教化)
廷掾(县令的属吏,负责收钱)
祝巫(散播鬼神论,欺骗百姓)
女巫(负责去找有钱人的女儿,以河伯娶妻之名,勒索钱财)
于此同时,西门豹还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没人帮自己。
独自一人,应对这个庞大的组织,这是很困难的。
因此,西门豹首先要做的就是培养自己的人。
至少,有人能够听他的话,替他做事。
准备工作做好了,西门豹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既然这里的百姓都相信有河伯的存在,加大宣传力度,也是没用的。
最好的方式是要他们亲眼见证。
还要有一个适当的场合、适当的时机。
很快,西门豹等到了这个时机。
三老、廷掾、有声望的人来到西门豹面前,请示,“到了河伯娶媳妇的时候,该怎么办。”
西门豹没有表明态度,反问:“以前是怎么办的。”
巫祝忽悠说:“我们不给河伯送一个貌美的媳妇,他一生气,邺城就会闹水患。”
西门豹听懂了对方话中的意思,问:“给河伯娶媳妇,就能平息水患。”
众人都说,这样做能够减轻水患。
西门豹没反对,也没说‘河伯’是骗子之类的话,反而说:“以前怎么做,现在怎么做。”
也就是说给河伯娶媳妇,是此地的习俗,一切照旧。
西门豹还提出了两个条件。
1、河伯娶媳妇的时候,他要亲自去,以示对河伯的尊敬。
2、召集邺城所有的百姓抵达现场,不去者,重罚。
对于,这两个条件。这些人也没感到什么不对,反而很是高兴。
这些人得到一个结论:新来的邺令,也不过如此啊!
然,他们却不知道,西门豹打算亮剑了。
西门豹不出剑即可,一出剑,就会要他们的命。
百姓听到新来的邺令西门豹开出的两个条件,大骂不已,甚至连他的祖宗对问候了。
百姓希望这位新来的邺令,不说带领他们发家致富,至少也要解决他们的温饱。可,西门豹根本不干事,还伙同那些人,一起欺负他们。
然,西门豹是这里最大的官,老百姓惹不起。
西门豹诏令,他们不敢不听。
终于到了河伯娶媳妇的日子。
三老、廷掾、祝巫、父老、有声望,以及全城的百姓都来了。
有的人是为了看热闹,有的人是为了借此机会加大宣传、普及河伯的知识、提高自己的影响力,还有的人是为了揭露丑陋的嘴脸。
西门豹为了体现出对河伯的尊敬,还精心打扮。
又深怕自己出错,还问了些流程。
这些人见西门豹积极配合,别提心里是多么高兴。
首先由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女巫,带着十几名年轻的女弟子隆重登场。
老女巫见这多人来捧场,更加卖力表演,嘴里振振有词。
其他人也虔心祷告,不敢大声喧哗。
西门豹默不作声,心想:“看你能玩出什么把戏。”
老女巫说了些人听不懂的话,又唱,又跳。
通神的礼节完毕,来到西门豹等人面前说:“吉时已到,请新娘。”
几名女弟子,抬着身穿红色衣服的新娘,走了出来。
老女巫说:“送新娘去见河伯。”
其他人,认为会看到以前一模一样的剧情:新娘哭哭啼啼,被人丢下河。老女巫带着大家祈祷之后,众人离开。来年,邺城无灾无害,风调雨顺。
可,今年的剧情,发生了变化。
擅自改剧本的人就是西门豹。
西门豹喊了一声:“等一下。”
三老、老女巫、廷掾等人听到声音,脸色有变。百姓也流露出疑惑。
这位邺令,想整啥呢?
三老不愧是文化人,示意老女巫。
老女巫秒懂,忙说:“邺令,吉时已到,不能耽搁。否则,河伯怪罪,降下水灾。”
百姓听到水灾,也乱糟糟的,吵着、嚷着,不能坏了吉时。
三老也出来说话。
西门豹笑着说:“放心,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我就是想看看,河伯娶的媳妇,漂不漂亮。”
三老、老女巫听了,那颗心落地了。
原来,西门豹不是来捣乱的。
西门豹要看河伯的媳妇,这些人也不敢拒绝。
于是,几名女弟子搀扶着河伯的媳妇,来到西门豹面前。
西门豹看了看这个女子,嫌弃说:“没人会喜欢哭的新娘。这个人,一点都不漂亮。”
老女巫说:“邺令,不能误了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