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扬有点儿心虚,但是成宇却不动声色。
他不急不缓地对招租人说:“我们回去考虑一下,还有另外几个写字楼要看看,如果后续要跟进,请你打我家的电话。”
成宇一直没买大哥大,觉得这东西又笨重又土气,所以留下了自己家的座机。
招租经办人有点儿气馁,但货比三家也是常事,也没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李扬坐在成宇的奥拓里,掏出皮包里的纸和笔,算了一下,忧心忡忡地说:
“我的娘哎,按照刚才那人的价格,一年就要40万的租金,你这100万就去了一半,这也太贵了吧。”
成宇怂怂肩膀,“滨海的写字楼,都是这个价格,哪里都一样。”
实际上,上世纪90年代以前,中国的写字楼很少。
至于办公场所,国企有自己的厂房和办公楼,自然不用操心。
不多的外企,比如会计会计事务所,都在在当地的豪华酒店办公。一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滨海的写字楼初具规模之前,租用酒店办公是一种趋势。
当年酒店的租金的租金,比写字楼还贵,超过200元平方米月是常有的事。
这个价格,哪怕放在2020年,也是很高的租金了。
然而不巧的是成宇和李扬,正赶上了滨海写字楼租金最高的时候,三年后的经济危机席卷全球,滨海写字楼等额租金也受到波及,许多房子都降到了100元平方米月以下。
尽管面临着高价房租,成宇的内心却十分坚定。
“我们一定要选在这里,刚才你也看到了,无论是位置,还是教学环境,都是符合我们的预期的,稍微打理一下就能开课。还有,前老板跑路后留下的十几台电脑,价值也很高,无论是我们自己用,还是卖了,都是不错的选择。”
“那你刚才为何不定下来,不是说要赶快占领这片宝地吗,怎么说还要去别的地方看?”
成宇露出狡黠地笑容,“你傻啊,买卖都是要讲价的,我故意这么和他说,就是不能暴露我们的底线。等着吧,两天之内,他一定会给我打电话。”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钻石大厦的招租经办人,就给成宇家打来了电话。
“成总,写字楼看得怎么样了?要是满意的话,就赶快定下来哈,今天上午,又有几个老板来看房,别让他人捷足先登了。”
成宇自然知道,这是中介的一贯套路,催着你交钱。
可是,交钱之前,你是爷爷,交钱之后,你是孙子。
“我还在考虑,你们提供的场地,确实不错,就是这价格,有点儿高。”
“您再来这一趟,价格还有商量的余地。”
带着李扬,成宇又来到了了钻石大厦15楼,和经办人谈判。
几番讨价还价,最终的结果是,租金120元平方米月,由一年一付,改为半年一付。
双方谈判得很愉快,握手成交,经办人正要带拿出合同签字,往包里一摸,发现没带。
“两位老板,真不好意思,刚才出门着急了一些,把合同放在公司里了,您在这里先等等,我去去就回,也就一个小时的事情。”
等待的时间,成宇和李扬在这层大楼里闲逛,六个教室一间一间地看。
他指着一间最大的教室说:“你看,这里的台子全部清空,我们买一些简单便宜的二手小桌子,围城一个圈,你就站在中间,给学员们讲课,怎么样?”
李扬笑了,摆摆手,回答说:“那可不行,我紧张。”
“你个大主播,每天给上百万人讲新闻,给几十个人教英语,也会紧张?”
“哈哈哈,不瞒你说,我三年前进滨海电台面试时,就是被台里大大小小的领导围城一圈,他们坐着,我就站在中间回答问题,可把我紧张的。”
成宇来了兴趣,“你说说,咋个紧张的。”
李扬随手抽来一张凳子,也不管上面的积累的厚厚一层灰,一屁股坐下。
“哎,说起来你别笑话我。那时候刚毕业,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架势。我被围在中间,十几个人盯着我,我脑门直冒汗。他们要我用英文做一段自我介绍,其实我腹稿早就背好了,但不知怎么的,一口中文就说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在脑海里把英文稿子翻译成中文,把地下的人听得眉头直皱。”
“之后有人用中文问我一些日常问题,什么结婚没有啊,未来的职业规划啊,我也不知道脑子哪里短路了,一开口就是英语,劈里啪啦说个没完,然后我们孙处对我说,小伙子,你说的很好,但是我一句也没听懂!”
李扬回忆起在电台的往日岁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咚咚咚!”
一阵脚步声从楼下穿来。
“招租那哥们来了?”
成宇摇摇头,“听起来好像不止一个人,至少有十个。”
他俩走出门去,却见着十来个身着白大褂的年轻男子从楼梯口陆续走上来,东张西望。
为首的一人50岁上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身着青色传统布衫,一双布鞋被长长的黑色裤腿罩住,只露出了脚尖。
这人也发现了走廊这头的成宇和李扬二人,对他们做了个抱拳的手势,姿势十分精神,看起来应该是习武之人。
成宇和李扬也点头回应。
“二位小同志,是这里招租的工作人员吧?我们要租下这层楼。”
成宇连忙走上前,微笑着说:“几位,不好意思,这层我们已经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