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薛玉再次来到李义房间,身后还跟着信王和上次见过的李太医。
信王还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拍了拍圆润的肚子,对李太医笑道:“这次又要麻烦李太医了!”
李太医赶紧躬身回道:“殿下太客气了,此事乃老臣份所应当,不敢说麻烦二字!”
薛玉也小声道了谢,便退到一旁静静看着。
李太医来到李义床前站定,薛玉赶紧搬过来一把椅子。李太医躬身谢过后,便开始给李义诊脉。
卧房内一时安静的出奇。
许久,李太医松开手,又翻看了一下李义的眼皮。
“奇怪!”李太医轻捻着胡须自言自语道:“无论从气色上看还是从脉象上看,李县男都没有什么大碍,为什么总是昏迷不醒呢?”
薛玉忍不住纠正道:“李太医,李义只是睡着了,并没有昏迷啊!”
李太医摇了摇头,叹气道:“不,他昏过去了!不信你试着叫醒他?”
薛玉大惊赶紧走过去推了推,然而李义并没有任何反应,看起来真的是昏过去了。
“这……”薛玉有些六神无主,慌乱地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李太医看了一眼一直不出声的信王,又对薛玉道:“碧玉公主不必担心,微臣适才看过了,李县男只是昏迷而已,并无性命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
李太医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不知道李县男为何会再次昏迷,微臣也不好对症下药。”
“那……”
薛玉有些着急,红着眼眶看了一眼旁边的信王,似乎在向他求助。
信王冲她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微笑道:“皇妹不必担心,李太医可是两朝老臣,他的医术跟孙神医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许是事发突然,所以有些束手无策罢了,我们多给他一些时间,让他好生琢磨琢磨,应该能想出办法来的。”
信王又安慰了几句,便和李太医一起离开了薛府。
进到皇宫,信王忽然一改往日的和蔼可亲,一脸严肃地对李太医说道:“给你三天时间,务必让李义醒来,这是父皇的意思。”
李太医忽然见信王这副模样,有些惶恐。待信王又说了一遍,才有些惴惴不安地回道:“老臣谨遵圣谕。”
信王见他答应,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那就辛苦李太医了。”
“不敢!”李太医赶紧躬身。
陈之忆站在书房里,面向窗口,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行人,脑子里如同一锅乱粥。
这些年来,他从一个财相慢慢转变成一个商贾,经历了不知多少大风大浪。但不管哪一次,也没有这次受到的刺激大。
一开始以为李义只是个寻常商人罢了,谁知道他脑子里居然有那么多乱七八糟赚钱的点子,还差点把女儿许配给他。
若不是王铁匠无意间说出他像二王子,自己还真没意识到。
不过即使李义真的是二王子,自己有那个能力助他复国么?李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么?李义自己愿意么?
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现在国泰民安、四海清平,人民安居乐业。那些前朝贵族们都习惯了安逸舒适的日子,已经不愿意再举旗造反,甚至连自己都已经失去了斗志。
“唉!”
陈之忆重重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又重重放下。
“来人!”
管家闻声而来,见杯中已空,便回去拿了一壶茶来。
“你拿这做什么?大冷天儿的,去拿酒来!”
“啊?”
管家一愣,心道老爷怎么今天忽然来了兴致,开始要喝酒了。
于是收起茶壶,又换了一壶酒来。
“你也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喝两杯!”
陈之忆咂了一口酒,似乎很是享受的样子。
管家见状,连忙道:“那小人去拿些酒菜来。”
陈之忆大手一挥,道:“不必麻烦了,就这么喝吧!”
说完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管家劝道:“老爷,您悠着点,这酒可烈的狠!”
陈之忆一把推开他,又拿起酒壶来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直到喝了个底儿朝天,才拿袖子抹了抹嘴,笑道:“老夫行商几十年,什么样的酒没喝过?”
说完把酒壶一扔,便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老爷?老爷?”
管家轻轻推了推陈之忆,正要把他扶到床上去休息,陈之忆忽然嘟囔道:“只可惜了老夫那坛女儿红,便宜那臭小子了……”
声音很小,管家正在担心陈之忆是不是喝醉了,也没怎么听清,权当是老爷喝多了说胡话,便随便应付了几句。
管家把陈之忆扶到床上,又轻手轻脚地关好了门。
不远处的一个角落,一个影子一直静静地停在那里。忽然白光一闪,影子又消失不见。
第二天,杏儿正在薛玉的指点下布置房间,据说把房间布置得漂亮一些,对生病的人有好处,也许这样殿下就能早点醒来了。
虽然薛玉自己都对这个法子不是很有信心,但杏儿依然很开心地在干着活儿。
在她看来,只要殿下和公主不吵架不拌嘴就行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能为殿下布置房间,杏儿觉得无比荣耀和自豪。
一想到等殿下醒来,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就是自己的“杰作”,杏儿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杏儿,快来帮忙做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