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似乎原本透着一些寒意的夜风也突兀变得柔和了下来,我浑身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方才彻底回过神来。
可等到我抬起头的时候,白佚宸早已经走远了,只剩下了那一袭白色的连衣裙,在夜风当中不断的摇摆着。
汽车的轰鸣声响起,直到白佚宸的车子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夜色当中,我才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掌心里,那块小巧温润,通体碧绿的玉佩,好似那玉佩上还带着一阵阵淡淡的芳香。
“唉!”
纵使那一刻我心中有着太多的话语想要呐喊,想要宣泄出来,可到了嘴边却也只剩下了一声浓浓的叹息,唯一我可以确定的便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乱了,彻彻底底的乱了。
甭管将来白佚宸和我之间的关系会如何,那一袭白色的连衣裙,注定会成为我心中永远都无法抹除的烙印。
等我回到1号石场,已经是天边蒙蒙发亮了,矿洞区那些苦力、矿工还是没日没夜的在挥舞着铁锹和铁镐,莫哥他们十几个石场上的监工,正不时挥舞着手里的皮鞭,催促着那些苦力和矿工开采者石头。
一切看上去还是如同往日那般平静如水,可是只有我知道,这平静,完全就是暴风雨前的安详,今晚夜幕降临的那一刻,1号石场的平静,将会彻底被打破。
和往常一般,我在1号石场巡视了一圈,矿洞上劳作的矿工还是很热情的和我打着招呼,至于莫哥他们几个监工,依旧是对我冷言冷语,特别是那早就对我恨之入骨的莫哥,更加是唇角时时刻刻都噙着一抹玩味的冷笑。
如果有人突然给你一枪,直接要了你的命,也许你不会感觉到害怕和紧张,可如果有人告诉你,在某一天某一个特定的时间,他会杀了你。
并且你避无可避,只能被动等待死亡的时候,那种等待的时间才是最煎熬,最折磨人的。
甚至于我不止一次在犹豫,如果我现在告诉蛇哥,道陀今晚会偷袭1号石场,让蛇哥早做准备,来一个瓮中捉鳖。
那样做,我的确可以自保,甚至于还能让道陀栽一个跟头,可结果却绝对不是我想要的。
单凭一次小小的冲突,就想要扳倒德勒市三大矿场主之一,简直就跟痴人说梦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今晚这次险,我必须冒,哪怕是明知道一步之差就是万丈深渊,我也必须冒这个险。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我都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也等待着这一场足以席卷整个德勒市玉石市场的巨大风暴的序幕。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不知不觉当中我走到了矿洞区那新洞子的旁边。
新洞子附近,十几号荷枪实弹的马仔正严阵以待的四处巡视着,周围还增加很多的岗哨和护卫,单凭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来蛇哥对这个新洞子,究竟重视到了什么程度。
几个把守新洞子的马仔见我来了,也是上前跟我打了招呼,这一下我才发现,这1号石场上突然多出来了许多的生面孔。
这一发现让我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不用想也知道,这些生面孔全都是蛇哥新派来的。
看样子蛇哥已经开始提防起了东森,连带着我似乎也被圈入了提防的范畴。
正当我觉得奇怪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道陀打来的电话。
那一下子我的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丛根本意义上来说,我从未效忠过蛇哥、道陀、蒙丹他们任何一个人,之所以我会混到如今这个狼狈不堪,朝不保夕的地步,完全就是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裹挟着前进。
身不由己,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可似乎需要用无数的眼泪和鲜血才能够真正的把这四个字给写的明白。
虽然我从未效忠过任何一个人,可这会就在蛇哥的地盘上,我那里敢光明正大的接道陀的电话,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迅速蔓延了我的全身。
我浑身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左右十分警惕的看了看,这才慌忙快步离开了那人多眼杂的矿洞区,等我走到休息区之后,见周围没什么人,这才接起了道陀的电话。
“道陀,阿姐怎么样了?”
我接起电话之后,沉着脸就追问了一句。
对于我来说,道陀是恨之入骨的对象,可因为阿姐魏艳玲的存在,我却又不得不选择低眉顺眼。
“呵呵,小子都这个节骨眼上,那念念不忘那个女人?”
“还真是个多情种子!”
“道陀你少跟老子扯这些没用,你这种杂碎永远不会懂得什么叫做感情!”
虽然现在我受制于道陀,我也知道道陀接下来就会对付我,可是我更知道,在今晚之前道陀绝对不会翻脸,因为他还需要我,需要我这么一个垫脚石,让他和东森的密谋,显得更加天衣无缝一些。
“放心好了,那条母狗现在活的好好的,至于她是继续安安稳稳的苟活下去,还是被我扔进狗圈里,就看你的了!”
咔擦一下我的拳头紧握了起来,尖锐的指甲都完全陷进了掌心里,可我却不感觉又丝毫的疼痛,只是心如刀绞。
对于我来说阿姐就是唯一,是信仰,即便是整个德勒市都把阿姐说成人尽可夫的货色,可在我心里,阿姐永远都是圣洁的。
而此时此刻道陀那王八蛋却是一口一个母狗的侮辱着阿姐,那字字句句就像是一把把冰冷的刀子,狠狠刺进我的心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