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日子又变得平淡而乏味起来,警察再也没有找过王嘉辰,就像忘记了他们之前说过的话一样。在更久以后的一天,王嘉辰才知道斯蒂芬斯取消了对这场凶杀案的调查——至于取消的原因,没有人知道。
“探索者号”的速度越来越快,王嘉辰发现地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此时的它看起来只有拳头那么大,曲秋告诉她此时他们距离地球有300万公里,王嘉辰不知道她说的对不对。
问题开始接连不断地出现,一种阴郁的气氛笼罩在了飞船中。王嘉辰的精神状态很差,她发现很多人也出现了和自己类似的症状。无论是休眠舱还是娱乐舱,里面已经很少传出人们的笑声了。
舷窗位置已经没有王嘉辰的立足之地了,有人整天站在那里望着地球,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一座雕塑。
王嘉辰不知道他们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她开始失眠,整日整夜地失眠,为了让自己的眼睛不至于太过疲惫,她总会闭着眼睛装睡,但她并没有睡着。
这一天王嘉辰正望着头顶的舱顶发呆。忽然看到章树新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来做什么?”王嘉辰坐了起来。
“请你去配合我做实验。”他说。
“不去。”王嘉辰一口回绝,接着又躺在了睡袋里。
“无论如何都得去,不然你就只有死路一条。”章树新淡淡地说。
“你什么意思?”
自从王嘉辰知道舰长取消了对那起凶杀案的调查后,王嘉辰就知道这艘船上根本不可能出现民主和法治,但她没想到章树新会当面威胁她。
“没什么意思,如果你不配合的话,你原本就不可能登上这艘船。”章树新说,“斯蒂芬斯之所以认为你可以留在这里,难道是因为你的抑郁症?”
王嘉辰很快就明白了,斯蒂芬斯将她留在这里,无非是为了利益。如果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许他就会杀了自己……
王嘉辰知道章树新说的话有可能是真的,但她还是不想为了活下去而再次被他们研究了。
“你今天会一定会有新的收获。”章树新看着她的眼睛,说。
王嘉辰犹豫了,她说的新的收获,到底是什么?她想起了上次看过的星图,难道他是想要告诉自己密码盘的事?
虽然她很不想去,但只要想起阿暖送给她的礼物,她就觉得自己必须去——那成了他唯一可以跟他去的理由。
飞船的通道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偶尔看到几个,也都是那种愁眉苦眼的样子。两人缓缓地走在路上,就像在散步。
“你那个助手……”王嘉辰想了想,决定问问他。不过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章树新打断了。
“被我杀了。”章树新低着头,看着脚下,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他似乎想要将脚平稳地放在地上,不过可惜的是他们总爱漂浮在空中。
“什么?”王嘉辰以为自己听错了。
“被我杀了,他必须死。”章树新说。
“你……为什么?”王嘉辰停下脚步,扶着通道两侧的舱壁,问。
“因为我不想回地球,如果他活着,我们就必须回地球。”章树新站在王嘉辰前方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
“我不明白,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杀人。”王嘉辰朝后退了一步,就像要离开这里一样。
“你怕死?”章树新看到了她的举动。
“不怕。”王嘉辰意识到刚才只是她的本能反应,她的确不怕死亡。
“那就跟我走吧,我们一边走一边说。”章树新继续朝前走去,就像知道王嘉辰一定会跟上来一样。
“你不怕我说出去?”
“不怕,没有人会相信你的。”
王嘉辰跟了上去。
章树新似乎并不想隐瞒太多,他将那天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那天的试验出奇地顺利,密码盘中的信息又被解锁了一些。但这次得到的东西对章树新来说并不好。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王嘉辰问。
密码盘上的投影虽然没有被记录下来,但上面显示的信息章树新已经牢牢地刻在了心里:全息影像里出现了一个女子,她正是王嘉辰,站在她对面的则是外星人阿暖。那是一个离别的场景,而在他们身后的天空里,阿暖的飞行器缓缓地漂浮在空中。
“此外我还要送你一样礼物,这份礼物弥足珍贵,你要珍惜。”阿暖的声音出现了,他的汉语标准到不像一个外星人。
接着王嘉辰将按个密码盘拿到了手中,与此同时,那个密码盘上有什么东西从王嘉辰的掌心钻了进去,消失在了她体内。下一秒,画面消失了……
“那是什么?”王嘉辰看着章树新,问。
“我最初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我化验了你的血液。”章树新转头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王嘉辰,停下了脚步。
“你是不可能得pd的。”章树新说。
“你的意思是,我体内有抗体?”王嘉辰诧异地问。
“对,虽然我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但那些东西有足够的能力杀死pd中的神秘寄生物。”章树新说。
王嘉辰的眼睛却有些湿润了。她觉得自己很可笑,那个外星人杀死了那么多人,她却感动于他的一些小恩惠。
“所以我就是解药?”王嘉辰自言自语地说着,“不行,我们得立刻回到地球去,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回不去的,无边的宇宙是我们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