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亦如只是淡淡一笑以示回应。此刻,他变得聪慧许多。戒嗔收敛怒意,他心里有数,却不再言语而是用一个不屑的表情回应。亏得戒嗔修为高深,否则此刻怕是早就怒发冲冠了。
原本三英战吕布的场景变成了三足鼎立。漆雕仁德坐在地上一言不发,一则恢复体力,二则揣摩谁才是真正可信之人。桓亦如胜券在握,但他更愿意享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快感。
周遭死一般的寂静,漆雕仁德讨厌这种氛围,歇斯底里的一声怒吼。桓亦如笑道:“这就受不了了,想当年我们过的是怎样的日子,比这超出千倍,万倍。到现在我还在佩服我自己能够挺过来。”漆雕仁德怒道:“我再说一遍,士可杀不可辱。”
言毕,他手持飞刀朝心窝刺去。桓亦如箭步上前抢过飞刀,怒道:“就想死了,还没到时候。咱们再唠唠嗑。我要重现你杀死秦淏时的情形。”漆雕仁德怒目圆瞪道:“你。”桓亦如道:“你什么你,怎么啦,敢做不敢当。”
只见他与漆雕仁德面对面席地而坐。戒嗔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迫于淫威,只能静观其变。
桓亦如绘声绘色的把石室中所发生的那一幕描述了一番。他的语调抑扬顿挫,时而还会学几声哭声,以示替秦淏叫屈。一旁的戒嗔听到这个故事,顿时坐立不安了,厉声质问道:“少侠可有此事?”
漆雕仁德面对桓亦如的眼神本就需要极佳的心理素质。桓亦如的肢体动作还原了当时的场景,漆雕仁德早已崩溃,闭口不答。桓亦如狰狞的笑道:“这一切都是事实,若有半句假话,我定遭天遣。”
戒嗔嫉恶如仇,一柄禅杖直接砸在漆雕仁德身旁,一旁的石块应声破碎。漆雕仁德的心理防线算是被攻破了,本就低头不语,此刻又感觉到劲风袭来,吓得浑身直哆嗦,豆大的汗珠快速涌出。
戒嗔大声吼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漆雕仁德依然闭口不答。刚才的心理战,戒嗔算是做的恰如其分。此刻,听到兄弟之间互相残杀,而且秦淏至死都念及兄弟情分。他的底线被触碰,变得怒不可遏。
他怒道:“少侠再不言语,休怪我朽不客气了。”漆雕仁德这才抬头看着戒嗔的眼神,全是怒意,毫无杂念。漆雕仁德被震慑住了,不敢直视。戒嗔怒道:“看着我,看着我。自从我加入团队以来,见你义薄云天,为兄弟两肋插刀毫无怨言。你的佳偶聪慧过人,与你同心同德。古语有云: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就是看中了你的人品才甘愿唯你马首是瞻。没想到你却如此让我寒心。”他的右手怒气冲冲的扯住漆雕仁德的衣领,继续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漆雕仁德早已吓瘫。桓亦如本就强大,深不可测,此刻发怒的戒嗔无异于一头饥肠辘辘刚见到食物的雄狮。他已无心回答戒嗔的问题,只是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戒嗔再次怒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漆雕仁德越是闭口不言,越容易激怒他。
戒嗔脑海里回想的全是那个活泼可爱,虎头虎脑的小孩童。忽然,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挥舞禅杖卯足了劲砸向漆雕仁德的天灵盖。
千钧一发之际,一块碗口大小的石块疾速飞向禅杖。两股劲力势均力敌,石块登时碎成齑粉。由于力道之大,漆雕仁德被细碎的石块击中都感觉隐隐作痛。不过,此刻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小伤小痛。
那人说道:“大师息怒,或许事情的结果并非你想象的那样。”戒嗔怒道:“阁下到底是谁?何不现身对话,缩头缩脑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人道:“我的确乃泥人之魂,并非英雄好汉。刚才大师的神功不是已经探测到方圆数里开外再无活物了吗。”
戒嗔心中叹服:刚才我的确用神功探查了周围,这厮居然能够轻易躲过,刚才我的禅杖几乎用了十二劲力,他的石块竟能四两拨千斤,真是深不可测。
那人继续千里传音道:“桓亦如,你本一心向善。此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阴险毒辣。刚才你想借大师之手结果了漆雕少侠,你居然不存善念,反倒看到禅杖挥舞的瞬间,你的眼神里全是快感。你的良心何在?”桓亦如道:“良心,我有良心,但是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没有经历过那种日子,你是不会懂的。”
他眼神里始终充满了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那人说道:“你爷爷桓泫然在你们老家方圆百里那是出了名的大儒。从小你家境优渥,受到了良好的教育。你爷爷的儒雅风范更是熏陶了你。你一直视你爷爷为榜样,从小立志成为像他那样的大儒。你爷爷心胸广阔,年届大耄却从未与人红脸。那种修为我自叹不如,但是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与你爷爷当年的风范简直就是背道而驰。你一直怨恨老天待你不公。但是,你又可曾想过能从那个人间炼狱中全身而退的恐怕只有你和许宗浩了吧。许宗浩有家传神功庇佑,逃过一劫,而你嘞,要不是老天垂青,你何德何能逃出生天。倘若你爷爷尚且健在,看到你这般残忍,怕是要捶胸顿足了。”
桓亦如的眼神变了,顿时全无杀气,取而代之的是悲伤,懊悔。他噙着泪花,哽咽道:“你,你到底是谁?为何对我们家了如指掌。我爷爷的确是一代大儒,生平往来无白丁,待你宽厚,从不与你置气。我从懂事开始就立志向他看齐,而且一直都是依照他的标准行事。但是,天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