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啥?造枪呗。”莫老生给我递了根烟。
我接了烟,说道:这大爷真特么血性。
“可不?”莫老生说道:那老大爷先去造了一把土枪,打猎用的那种单发枪,然后又
在枪管里头,车出了“螺纹”,那猎枪,能打几十米。
“然后,那大爷埋伏在那路虎车主每天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那车主过来,瞄准那
路虎车,第一枪就把路虎车的发动机给打爆了,接着他小跑到了路虎车前,拉开
门,拿猎枪顶着那车主的脑袋,把那车主的脑门,打得稀巴烂。”
莫老生又说:那大爷是真爷们——你怎么把我老婆脑袋压爆的,我就怎么把你脑袋给
打爆——以牙还牙啊——大爷杀了人,又回到了自己的小破代步车里,把自己老婆的骨
灰盒拿了出来,坐在那儿等着警察来抓呢。
“后来呢?”
“后来老大爷给枪毙了。”莫老生说道:老大爷被枪毙的时候,我去收的魂,不但收
到了他的魂,还收到了他老婆的魂——我估计,他老婆的魂,是回来看他的,结果也
被我拘起来了。
我冷笑着对莫老生说道:你也够孙子的——人家那么血性,你把人家魂给拘了?
“我不拘了,今儿个拿什么鸳鸯魂给你啊?”莫老生没好气的说道。
我拍了莫老生的后脑勺一把:少废话了——把魂卖我,钱我到时候打你卡上。
“成!”莫老生和我成交了。
……
我拿着莫老生卖给我的魂,回了家里,我开始做明天对付心镜天王的“阴阳绣”了。
其实我这幅阴阳绣,也是攻心。
我要攻心镜天王的“心魔”,就得从心镜天王和破军两人的恋情里下文章。
我这手段,其实在阴行江湖里,真的算不讲究,我真不屑用——可我不用,怎么对付
得了心镜天王?
要知道,心镜天王是“攻心”之王,我是有大心魔的人,所以心镜天王的手段,天生
克我,我不做这幅阴阳绣,我是真拿他没办法。
我想了一阵后,还是决定——做阴阳绣吧——我那些兄弟的命,可都悬着呢,这次,就
算我对不起心镜天王了。
我拿出了纹身、染料、死人皮,还有从莫老生那儿买来的鸳鸯魂。
我把鸳鸯魂,倒进了染料里后,鸳鸯魂痛苦的嘶鸣起来。
我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说道:二老担待,照说你们也是可怜人,我应该把你们的
魂给放了的——但是……我自家兄弟们的性命,都在别人手上捏着,我不化了你们的
魂,我兄弟们可能得人头落地,实在对不住,小子李兴祖,起三根长香,给两位赔罪。
我从桌子上,拿了三根线香,拜了几拜后,鸳鸯魂的嘶鸣声小了不少。
我把三根香,插在香炉里,再次双手合十,给鸳鸯魂念了几遍《金刚经》后,他们的
嘶鸣声彻底没有了。
我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两位莫怪,莫怪啊!
又过了十分钟,那鸳鸯魂把染料,染成了墨色。
我这才拿起了纹针,在死人皮上,开始做刺青。
我从晚上十一点,一直做到了凌晨四点,才把我的“阴阳绣”做好。
我做的是“一拜天地”和“二拜高堂”。
死人皮的正面,我把心镜天王小瞎子和破军两人拜天地时候的场景,刺在上头。
死人皮的反面呢,我把小瞎子和破军“二拜高堂”的场景,刺在上头。
这两面刺完了阴阳绣,我的脑子里,忽然涌入了无数的情绪,悲伤、痛苦、欢乐——
等等情绪,在我脑子里搅动着,我像是站在了当年破军和小瞎子的婚堂之上,亲眼
看到破军和小瞎子的凄惨婚礼。
我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两人当时的情绪,就在这个时候,我手上的纹针,竟然自
己动了。
纹针打着转,飞到了那死人皮上,用针头,先把死人皮上的两副阴阳绣,全部给抹
掉了,然后,又凭空在那死人皮上,自己做了一副阴阳绣——夫妻对拜!是小瞎子和
破军,在婚堂上,拜出了第三拜的图案。
“鬼纹针显灵了。”
鬼纹针,就是小鬼捉针,在人皮上做刺青。
我前面两副阴阳绣,引动了融合在染料里的鸳鸯魂,鸳鸯魂也从那两副阴阳绣里,
读出了小瞎子和破军的故事,所以,有感而发,做下了第三幅“阴阳绣”。
我看着刺了“夫妻对拜”的阴阳绣后,心里清楚了——明天我对上那心镜天王,是无论
如何也不会输的。
只是——我用这么一副阴阳绣,去对那心镜天王,实在有些“丢脸”,很不讲究啊。
我看着“夫妻对拜”的阴阳绣,心里还是纠结,到底是“使”它,还是“不使”它?
我想着想着,困意上来了——又是做了两副阴阳绣,又是亲眼见着那鬼纹针,刺了第
三幅阴阳绣,我精神特别的疲惫。
我再也没支撑住,竟然睡着了。
我睡着了之后,做了一个怪梦。
我梦到了自己站在了一个黑黢黢的山洞里,我梦到了瘸马、泡泡,也梦到了田恬、
龙十六、神丑,还梦到了画心道人。
我在山洞里站着,周围,是这六个兄弟的尸体。
瘸马的心脏被掏了,泡泡被割喉,田恬的头被砍了下来。
神丑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