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花颜,说:不至于吧,这追星,什么时候也算特长了?
花颜看着我笑,说道:小祖哥,追星追得厉害了,也是很好的特长,就说完颜小
英,她从小就喜欢追星,而且代入感特别强,她家不是有点小钱么,就全国各地去
追那些明星的演唱会啊,甚至是粉丝接机会啊、明星生日会啊,基本上都会到场。
“这么疯狂?”
“当然啦。”花颜说道:她为什么选择在我们报社工作呢,就因为我们日报社,可能
有采访明星的任务,这和她的爱好很契合。这几年里,只要是报社出任务,说是去
采访哪个明星,根本不用提前做调查,收集资料,只要随口询问完颜小英就行了,
她能说得出那些明星的嗜好、家庭情况、个人特色等等。
“这么厉害?”我问花颜。
花颜说道:是啊——她为我们日报社的文娱板块,提供了很多的便利。
“哦!”我点点头,问花颜,说:那完颜小英在哪儿?
“在日报社工作呢。”花颜说道。
“那你带我去找她。”我跟花颜说。
花颜说没问题,她让我上了她的车,我们俩,一起去了日报社。
这家日报社没开在市中心,而是开在市区的边缘。
我有些好奇,问花颜,说:这日报社怎么开这么远?我感觉那些传媒类的公司,不
都开在市中心么?
花颜告诉我,说开在市中心的日报社,都是国企,国家出钱搞的,不在乎成本,但
她供职的日报社呢,是私人投资的,投资人是一个香港的老板。
“香港老板挺好的。”花颜说道:现在日报业不是不景气么?大家都是手机看新闻
了,谁还看日报?但是,我们日报社的报纸,卖得还不错的。
“为什么?”我问花颜。
花颜说道:因为我们日报社讲真话——我们出的每一篇报道,都是讲事实的,不说假话!
“是吗?不可能吧。”我问花颜。
要说现在的风气,讲真话是很难的,也是很得罪人的,一家日报社说的话都是真
的,这得多遭人恨啊。
花颜说:是啊!我们那香港老板,根本不差钱,他在香港投资金融,一年几亿美金
的进账,所以他也不在乎我们日报社能不能赚钱,但是,他有一个要求,要求我们
日报社必须是一个独立媒体,说的每句话都必须得是真的。
“你们老板挺有操守!”我说。
花颜笑着说:我们老板常说——一个社会,如果连真话都不敢说了,这个社会一定是
没希望的,他希望社会兴兴向荣,所以哪怕是亏钱,也要投资这么一家敢说真话的
报社。
我说这老板挺有觉悟,这一年几亿赚头的大老板,眼界很开阔啊。
花颜说道:不过滑稽的是,我老板已经做好亏钱的准备了,却没想到,我们日报社
的“讲真话”却成了一种风格,竟然在这个全民手机看新闻的年代里,获得了不俗的
销量——但这并不是好事。
“怎么不好?你们日报社赚钱了,有钱了不高兴啊?”我笑着说。
花颜却摇摇头,说道:小祖哥,我们报纸销量高,说明这个社会缺乏说真话的人,
老百姓因为这个,才对我们的报纸如饥似渴。
我点点头,我发现花颜真不愧是一个好记者,她对社会的洞察,很尖锐,触觉很敏感。
我在车上,和花颜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过了许久,我们已经能看得见那日报社了。
这日报社的名字,叫“花旗日报社”,日报社挺高的,十几层楼,“花旗”两个字,高
高的耸立着,只是,这个日报社,有些古怪,它形状不对。
我盯着那日报社出神,过了好大一阵,我才反应过来,问花颜:花记者,你们日报
社的造型,怎么像一座棺材?
那花颜听了我的话,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刹车踩得太急,我身体猛地往前窜,幸好
我绑着安全带,要不然,我还不得被惯性甩到前挡风玻璃上去了?
花颜干脆把车子靠边停了,她从手包里,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她拿了两根,问
我:你抽吗?
“我抽我自个儿的。”我拿了根烟,问花颜:你平常还抽烟呢?
“抽得不多。”花颜说:只要我不想起我的父亲,我就不会抽烟,那日报社啊,确实
像一座棺材——我刚出生那会儿,也就是二十多年前,听说是花旗日报社因为报道真
话,挨了什么报复吧,被有心人放了一把大火!大火烧死了好多人,我父亲就是其
中一个。
“啊?”我有些意外,问花颜:你父亲死在了火海里头?那你昨天还说,说你父亲从
小教育你和你姐,要说真话的呢?
花颜说道:我父亲生前喜欢录像,他把他懂得的道理,都录在了录像里,我从小,
对我父亲的印象,就停留在那录像之中。
“哦!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提着伤心事的。”
“没事。”花颜说道:我父亲的精神在我心里,当时大火烧完了之后,日报社重新翻
修了,我们那香港老板,赔了钱,也重新翻修了日报社,同时,我们老板在征集了
殉难记者家属的同意后,把那次大火里烧死的人的焦尸,封在了报社的墙壁里头。
“啊?”我说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