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来得及去还人头呢,结果黄家的野仙们找上门了……
黄沙狂风中,有数道朦胧影子。
“好大的胆子,黄家千岁的大坟你们也敢动?”
“动千岁老人家的坟!找死。”
“让屋子里的小孩、女人都滚蛋,我们碧海黄家仙不杀老弱妇孺,滚!”
“现在走的,留条活口,若是不走……就算你们自己倒霉吧。”
飞沙之中,传出了一道道叫嚣。
黄家的野仙们,似乎对我们偷盗黄仙头骨,异常愤怒,而且头骨的主人,身份很特
殊——黄家千岁?
“屋内老弱妇孺,若是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们黄家仙心狠手辣。”
这一句通牒之语,在飞沙之中,重复了数十遍。
每一遍都是不同的音色,可见黄风飞沙里,黄仙不下数十人。
他们发布最后通牒的时候,我还尝试着跟他们辩解,可只要我一开口,立马嘴里先
被灌入一把黄沙,然后黄仙们的通牒之声再起,堵住了我的话头。
我实在讲不出话来。
等通牒之声警告了好几分钟,屋内没有任何动静,黄仙的耐心终于被消耗干净,他
们愤恨的说:既然没人出来,那我们黄家仙大开杀戒。
他们开杀戒,离得最近的人就是我和龙十六。
只见飞沙化作了一道黑影,冲着我们两人扑了过来。
我反手握了一枚纹针,对着黑银眉心打去。
噗!
针入黑影,哑响了一声后,黑影化作乌有,但就过了几个瞬息,黑影再次凝结,朝
着我和龙十六裹来。
龙十六也不甘心坐以待毙,捏住天官印,朝着黑银砸了过去。
天官印专打鬼祟宵小,一印拍下,效果比我的纹针好上不少,打得黑影鬼叫延绵。
可黑影吃痛是吃痛,依然裹住了龙十六。
我见十六被缠,伸手去拉他,结果也被裹住。
黑银上了我们两人的身,登时,我身体上就感觉长出了几万只毒虫,对着我们的皮
肉,疯狂撕咬。
“黄家仙莫动干戈!”
我痛苦之极时,听到了冯春生底气十足的话。
话的尾音一落,一枚黄光飞至,抽打在黑影之上。
我和龙十六身上的黑影,被抽得粉碎,痛苦也随即消失,再仔细看,原来那黄光是
一枚符箓。
黄纸符箓,游龙似的,在我和龙十六身前环绕,震慑着藏匿在黄沙之中的黄皮子仙。
“嗬,玄门高人?发丘天官?阴阳刺青师,想不到啊,一座小小屋宅子里,竟然藏
匿了不少高人!”
“不过,高人再多,也都得把命交代在这儿,一枚玄门打仙符,以为我就没办法破
得了?”
来找麻烦的黄皮子仙,本事高明,见识也不错,我、冯春生和龙十六,各露了一
手,就被他瞧出了来路,是个难缠的仙家。
可我们原本就没打算跟黄皮子仙死磕,抱着的态度,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
黄皮子仙既然说话了,我也立马开口,好在这次,没有黄沙灌我嘴里,堵住我的话头。
我快速说:黄仙稍安勿躁,你既然瞧得出我们的招子路数,也必然知晓我们几人的
流派在阴行江湖里的名声。
“名声当然大,但可惜……名声是名声,人品是人品!不学无术,偷我们黄家千岁的
头骨!”
“只是因为我们急需一枚头骨做法,才做下了这般错事!既然错了,我们也认,黄
家仙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我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既然对方找上门来了,我们又不想大动干戈,无非就赔礼道歉呗!本来也是我们有
错在先。
而且,我也没提白万岁的名字,把黑锅都揽在了我自己身上。
我说:确实是我一时糊涂,仗着自己和黄家有些渊源,想借千岁头骨一用,如今,
头骨在此,完璧归赵,再献出五十万黄陵钱,只图了结这场误会,黄家仙人觉得如何?
“你跟我们黄家有渊源?什么渊源?讲来听听,若是渊源关系亲近,今日之事,本
仙家也不想太为难你们。”
江湖到处都是人情世故。
黄家仙语气已经有些缓和了,我趁机摆出了我的身份,说:我是东北招阴人之后李
兴祖!父亲是李兴祖,二十年前,东北阴人在南粤这名利场上混几口饱饭吃……
“你是小李爷的儿子?”黄家仙问。
“是!”
“那可能真是误会。”黄家仙刮出的黄风,弱了不少,没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但
他也没全信,只问:但你又如何证明你是小李爷儿子?
“乌纲!”
我扬起了右手,右手小臂上的乌纲刺青,泛着光泽,凝出了实质,握在了我的手上。
东北阴行三神器之首的乌纲,刚好能证明我的身份。
“乌纲在手,眉宇确实与当年小李爷有几分相像,应该不假,咱们今天是大水冲了
龙王庙,自家人冲了自家人……收!”
院子里的飞沙平息了下来,黄风也都散去。
只是——院内可没有几十只黄家仙,唯独院子角落处,站着一身材佝偻的老人,黄袍
子齐地,衣服后领处还斜插一杆铜烟杆子,望着我笑,抱拳说道:招阴人,刚才得
罪了。
我满脸狐疑,说刚才在黄沙狂风中,听见了许多黄皮子仙的嚎叫,怎么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