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强话音一落,身上的衣襟鼓起,杀气尽显。
生死一线关头,我该如何自处?
暴起跟他死磕?或者心态崩了转身就逃?
太单纯。
作为江湖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我,很是淡定――至少表情表现得很淡定。
不慌不忙,从容镇定。
我背着双手,用丝毫听不出波澜的声音,跟宁子强唠家常似的,边笑边说:宁大
佬,你很聪明,不会把危险留到下一秒,但是……你不够了解望月僧!我们望月流派
的僧人,日日夜夜念的经文,做的修行,都只为“心静”两个字。
或许这门本事听上去极其普通,但对抗摄魂之术上,有奇效,鲁有良通过摄魂,在
庙宇里头验我正身,大佛黄陵钱请主薄无常去奈何桥边,打听我前世今生的时候,
我当时可很清醒呢。
“哦?”
“不用大惊小怪,甚至大佛杀了三胖头,而且还要刻意拉拢我的事情,我也知晓得
一清二楚,他那摄魂的三脚猫功夫,没办法使在我身上。”我相当平静的说。
宁子强牙齿咬住一点嘴皮,寻思了许久后,把我从上打量到下,问:那验明正身的
时候,你为什么要装作被摄魂了?
“呵――我王道卓这辈子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来不插科打诨,嘴里没半句假话,我自
然不用怕谁验我的正身,干嘛不装个糊涂呢?”
“那大佛杀了三胖子,和鲁有良联合起来对付我的事情,你为什么又不跟我讲?不
会你心里,还是打定了主意,要帮鲁有良吧?”
“我为什么要帮他?”
“那你是要帮我?”宁子强面露期待的望着我。
我摇了摇头,给出了宁子强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说:望月僧一脉,传承十分艰
难,为了让传承一代一代的延续下去,最终,我们的策略是――不择手段,无论金主
是邪是恶,只要能帮我们传承留存,我们就愿意辅佐。
“除此之外!金主实力强大一些就最好了!”
我相当坦诚的说:你和鲁大佬,谁赢了,我就帮谁――今天这阵仗,谁赢谁输,一目
了然。
宁子强先有些失望,但仔细思量,又觉得我刚才说的没什么问题,长叹了一口气
后,说:也行!这样的局面,我宁某人能接受,你当真不曾受到摄魂的影响?
“还能有假吗?你我都是懂术之人,你验我一验不就成了?”
我双手张开,摆出了极其信任宁子强的样子。
越是如此,宁子强反而疑心越小,他指着迎客沙发,说:刚才误会了,既然大师愿
意入我的伙,咱们就是自己人,请坐。
咱也不跟他扭扭捏捏,一屁股坐下,从桌子上的雪茄盒里,拿了一根,烤着后,吐
着烟圈,问宁子强:我听说宁大佬最近被阴事缠身,所以才准备了一百万现金,一
尊翡翠佛,请我来办这趟差事?
“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我主要想交王大师这个朋友。”宁子强是真沉得住起,都
到这份上了,还在防范我呢。
他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觉得我跟他之间的信任,还够不到了解他魔神胎隐秘的程
度,还需要再次刺探我的意向。
我心里头明白,沉着一口气――对付宁子强如此凶狠、狡诈的歹人,就得斗智斗勇。
宁子强烤着了烟,透着迷蒙烟雾,阴晴不定的望着我,越望眼睛越眯成一条缝,
问:王大师,望月僧流传到现在,还有几人?
“就我一人。”我说。
“哦……只有你一个人……那你这名声不显的十几年里,在做些什么?我听说你在安溪
县里,当了一个县剧团的团长?”宁子强显然和鲁有良交流过。
他这句问话,得好好回答,表面上看,平平无奇,实际上,暗流开始涌动了。
若是我实话实说,直接说我这十几年,只在经营县剧团副团长的身份,那宁子强就
清楚――我不是有本事的望月僧。
王道卓在当副团长那十几年里,确实没什么本事,望月僧的术法被废掉了嘛。
可如果讲了实话,那我在宁子强的眼里,就没了利用价值。
他也不会跟我这一闲人耽误工夫,我指不定得像大佛一样,被人扔垃圾似的扔到海
里去。
咱得编个另外的身份。
可另外的身份,哪有那么好编?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对宁子强问话无从应答的时候,我脑子里浮现出了两个野
仙――龙九爷、虎三爷!
登时!
我要编的身份就想好了。
“哈哈哈!县剧团的团长嘛,职位清闲,一个月上不了多少天班,是我在南粤隐姓
埋名的一个幌子!但我暗地里,依然在替望月僧传教。”我说:我自己有庙,有弟
子,只是这些弟子啊,都是野仙……没有人族灵根,不成气候,悟不出望月僧的精深
佛法来。
此时我彻底进入了扮演望月僧刺青的状态,言语中,带着点琢磨不透的味道,很唬人。
宁子强透过烟雾,头往前靠了靠,问:大师的弟子都是野仙?具体是哪些野仙,我
倒是想听您仔细说说。
“哈哈!”
我双手抱胸,说道:不知道宁大佬听没听过虎三爷和龙九爷?
“七十七路野仙之上的龙虎至尊?他们是大师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