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都绷紧了精神,那孔洞之内,是一只通红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又是哪
路来头?
阿宝让我们稍安勿躁,独自走到孔洞处,正要蹲着身子朝里头望,看看到底是什么
蹊跷呢。
结果墙里面竟然传出一道沧桑的声音,问阿宝:你是圣子怀蛮?
“以前叫这个名字,现在我叫阿宝。”
“把右手中指,伸进孔洞里面,若我确定你是圣子,我会主动打开这道石门?
“里头的东西,你还挺嚣张,跟我们讨价还价?没了你,二爷我一样拆了这破墙!”
龙二和龙十六一样,都是个暴脾气。
墙内的人,冷哼了一声,没回答龙二的话。
阿宝想了几秒后,就把手指朝着那孔洞里伸。
“别……小心有诈。”龙二挡住了阿宝。
阿宝比较大喇喇,说咱们四个都被乔玉乐逼到绝路上了,指不定脑袋都得搬家了,
还在乎一根手指吗?
见他执意要伸,龙二从裤兜里,拔出了一把锋利匕首,在阿宝伸手指头的时候,刀
锋对准了手指根部。
这是地下倒斗的习惯。
在很多大墓里,有一种棺材叫哨子棺,机关装在内部,外部打不开,只有棺头处,
有一小窗,供一只手伸入进去,打开机关。
倒斗客们要想开棺,必须伸手进棺材内摸索,很容易落入墓主设下的圈套,比如说
沾惹上尸毒、剧毒,中尸虫之类,这些阴祟,一旦沾惹到了,在身体内蔓延速度极快。
所以开哨子棺的人,必须有一个同伙,举刀在一旁候着,一旦开棺人中招了,就会
大叫,同伙一刀抵着大臂根砍下去,弃手保命。
龙二现在就是开棺同伙,一旦阿宝有什么闪失,立马剁手指。
不过,阿宝相当淡定啊,还跟我们聊,说里头的人竟然在吸他手指的血,但吸血这
个过程,并不难受,还有点舒畅。
我都怀疑阿宝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阿宝……真没事?”
“没事,没事!”阿宝应了几声后,忽然,整堵墙都在撼动。
轰隆隆一阵子后,墙上竟然开出了一到小门。
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衣服很破旧,隔着我们一米来远,身上浓郁的臭
味,熏得我们差点窒息。
好家伙……十年不扫的公共厕所,也就这么个味了。
他脖颈上、手背上,甚至脸上,铺满了半透明的鱼鳞,活生生一个怪胎。
若是平常,咱也遇到过这种老头,通常都是疯疯癫癫,一脸傻笑。
可这老头啊,表情严肃,有礼有节,见了阿宝,单膝跪地,左手握住了右肩头,嗓
音极富磁性,低沉的说:圣父怀思勒座下英灵卫,无面人——迷九,见过八十年后再
现阴宫的圣子。
呵!
这糟老头子不简单啊,头衔一大堆,只是——咋混成了这幅德行。
阿宝打量了一阵迷九后,问:你是我父亲的人?不是大祭司的人?
“我迷九和大祭司之仇,不共戴天,若不是为了等待圣子回阴宫,我早就去暗杀乔
玉乐了,更不会在小石潭庙里,忍辱偷生七十年。”迷九说。
要说画心道人这货,平日里怂得一批,见了生人后,关注点也相当清奇。
他啧啧个不停,问迷九:你刚才说你是无面人,可你有脸啊,只是脸稍微难看了那
么一点点!
“若是放到七十年前,仅凭你这句话,我就有理由砍掉你的头!只因你侮辱了神庙
内最信仰圣父的无面人。”迷九给了画心道人一个白眼后,扭过头,又望向了阿
宝,登时来了个大变脸,堆满了笑,宛若一个慈祥老人。
迷九说:圣子,我们无面人,不是真的没有面孔,而是我们把自己隐藏在小石潭庙
里,执行圣父当年留下来的计划!从来不会出这神庙,外人从来不知道我们什么面孔。
“计划?什么计划?”阿宝问。
“此地不适宜多谈,请随我来。”迷九把我们这伙人请到了门里后,旋动了镶嵌在墙
上的铜钮。
又是一阵轰隆隆后,墙上的暗门关闭。
这小石潭庙的密室啊,比起阿木家的密室来,高级很多。
千年不灭的鲸油灯。
甬道两旁的壁画,十分精美,雕刻的景教壁画,通通用的是浮雕——极其考验雕
工的一种雕法。
在尽头处,还竖了一面三米高的十字架。
架子上,钉住了一个身材高瘦的老人,手掌、脚踝、眉心处,一共五颗法钉,把人
牢牢钉住。
阿宝望了老人一阵后,潸然泪下,膝盖不自主的弯了下去。
扑通。
阿宝跪在地上,身子颤抖,轻声啜泣:圣父!
啊?
这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老人,竟然是阿宝的父亲怀思勒。
我、画心道人、龙二都单膝下跪,低头默哀——这一跪,只是单纯的从礼节出发,不
带任何教会信仰。
阿宝扭头,满面泪痕,他问迷九,说:我父亲被安葬在神庙的人工湖底,怎么他的
尸体,会出现在这密室之中。
“是我搬过来的!”迷九叹了口气,说。
噌!
阿宝像是燃烧了似的,满脸通红,卡住了迷九的脖子,野兽般的吼叫:迷九!谁给
你的胆子,动我父亲的灵柩?还把我父亲的尸体,钉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