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十六质疑白素心。
白素心说：“因为宁子强、鲁有良他们六人，在东皇太一教里，是另外一幅面孔。”
这我不怀疑白素心，在乐清平的回魂录里，宁子强他们六人 ，在分食乐嫂的时
候，一个个变得苍老无比，和正常状态下的他们，判若两人。
只是好可惜啊，明明白素心恢复了记忆，但能提供的情报，依然特别有限。
我又问白素心：那你说的四个大乘天龙法王呢？他们四个的人皮，为什么独受宁子
强六人的青睐?
白素心再次摇头，说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四个法王，都不是内地僧人，好像是番僧。
番僧算个很古老的词了，以前指的就是密宗的喇嘛。
但现在……这个词指的人就多了，比如说印度僧人、尼迫尔僧人，甭管是什么流派
的，阴行称呼起来，一概都是番僧。
“行吧，你说的我知道了，我大概也有了查宁子强六人的眉目了。”我说道。
……
既然当年宁子强六人，不辞辛苦、不惜得罪金光佛，也要打死那四个番僧，剥下对
方的人皮带走。
显然他们需要这四张人皮做些事情？
里头可能会涉及到宁子强他们的软肋。
我得先去查一查这四张人皮。
怎么个查法呢？
先得知道宁子强的具体位置，而且要想查他在哪儿，还不能动用民调局的关系。
毕竟那六个王八蛋，不光是道行厉害，社会关系也屌到飞起。
宁子强可是跟我放过话的——若是我强行调查十六年前墨小玥一家的灭门案，他就要
换了民调局的黑桃a。
动用南粤阴人的关系，也很难，宁子强和南粤阴人打交道不多。
想来想去，我只能想到两个人——老族长和云庭生。
先去见见云庭生吧。
我开了车，独自一人，去了云家的别墅。
到了他家门口，按了好几声门铃后，开门的女佣很抱歉的说：李先生，对不起啊，
老爷说他暂时不想见你！
“不见我？为什么？”
“老爷的心思，我一个做工的怎么敢问，他就单纯的说——不见。”
我见女佣态度坚定，只能拿出手机，给云庭生打了个电话过去。
云庭生没接。
他怎么了，这才一天多的功夫，老云就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
其实我个人感觉，应该是云庭生在是否查十六年前墨小玥一家灭门案上，有了不太
光彩的决断，才不愿意见我的。
可现在，灭门案真相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得利用云庭生的背景，做一些文
章，对付宁子强，他不见我，我这文章，做不出来啊。
为了激云庭生出来见我，我双手拢在嘴边，拔高了调门，扯着嗓子嚷：云庭生！十
六年前的事，是你主动挑起来的，如今，不管你是怎么个想法，总的跟我碰个头，
咱们当面说清楚吧！
“你起的头，我做的尾，到现在不至于不敢认吧？”
我嚷嚷了两句后，女佣扑了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摇晃着说：哎哟，李先生，别喊
了，这样多不体面啊。
什么时候了，谁还管体面不体面？
我又仰起头，嚷了四五句后，手机响了，是云庭生给我发的短信——小祖，进来说。
嘿，撸起了袖子嚷嚷还是管用啊，我把手机短信给女佣看了一眼后，进了别墅。
穿过许多条长廊后，我进了经常和云庭生喝茶的屋子。
见到云庭生的时候，我挺心酸的，只不过一夜之间，云庭生的头发，从之前的花
白，变得满头银丝，脸色也憔悴不堪，精神气差了很多。
“老云。”
“坐吧，小祖，我是没脸见你……十六年前墨小玥家的灭门案，别查下去了，我选择
出局。”云庭生说得很悲怆。
我盯着云庭生，说：老云，你到底还是干不过宁子强？
“古人有句话，叫“人力有穷时”，还有一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
得是真没错，两句话都适合现在的我。”
云庭生说今天上午，宁子强那边已经动手了。
他的七个码头，全部被整顿了，生意上的单子，被客户退了四成，他亲自给每个户打了电话。
所有的客户，都统一了口径，没有说什么场面话，而是开门见山的说：有人指使我
们这么干的，那人还托我们给你带个话，说云老板您是个聪明人，该怎么做，心里
有数。
“我其实很纠结，我既想替曾经的兄弟出头，可我又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云家的家
业，毁在我手上。”云庭生说：我也才意识到了太平绅士的可怕啊，我甚至相信，
若是宁子强全力出手，可能用不了三天，我的生意，就像一块舢板落入了大海之
中，几个浪头扑打过去，毛都看不见了。
我端着茶杯，诡笑着说：所以……你还是怕！怕斗不过？
“不是怕斗不过，是才交手一回合，我就知道，我跟宁子强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形势比人强。”云庭生说：我落后当年的结拜兄弟太多了。
云庭生兴致全无，也不喝茶，干坐着叹气。
我就在想，到底要不要把墨小玥灭门案的真相，说给云庭生听。
老实说，真相一旦说出口，云庭生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入我的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