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子强皱着眉头,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嘿!老八那个人,你还不懂他吗?”鲁有良夹了一块肉,以猩红的血做酒,吃过喝
过后,又说:他是个老好人,很容易被骗——当时他问我们,是不是在养邪灵,我说
没有,半开玩笑说的……
“他信了吗?”宁子强问。
“没信!他只是好骗,但又不傻,有个麻子老头,对,就是劝乐嫂别上复兴号的那
个老头,他以前在复生号里做过事,知道大逃杀的事,白杉对他有恩,前俩天问到
他了,他良心发现,竟然说了,这不……这两天,白老八一直找我兴师问罪呢。”
鲁有良一拳砸在桌子上,很是生气的说:玛德,那老头已经被我大卸八块,喂了鲨
鱼了。
宁子强没空去关心一个不知名老头的生死。
他只在乎,白杉是不是知道了大逃杀的事情。
“肯定知道了嘛,我干脆拉拢老八入咱们的伙,吃魔神仔,延寿两百年,还能拥有
比阴人更强大的力量,结果老八不识抬举啊!”鲁有良说:老八给我下了最后通
牒,让我的船返航之后,去南粤,给他一个交代,交代个毛,我们结拜兄弟里,怎
么有这么死心眼的人。
宁子强望了众人一眼后,说大逃杀的事,若是被发现了,那可了不得!
既然老八不入伙。
那他们只有一个选择——灭了老八!
众人都错愕,显然,此时的他们,还是当白杉是自己的结拜兄弟。
他们都没答应。
宁子强就问: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八是兄弟,所以不能动手?
大伙儿都点头。
“再说一次,我宁子强,从来不和死人做兄弟,白老八一死,就不是我们兄弟了!”
宁子强说:阿亮给过他机会了,他不珍惜,那就只好去死咯。
他的心思一出来,连鲁有良都不太赞同,说:阿强,你疯了吧?白老八不会乱说我
们的事的,兄弟一场,不要赶尽杀绝,给老八留条活路,大不了——我们往后,不做
大逃杀的生意就是了。
“放屁!白老八那人,有点妇人之仁,自以为自己是圣人,他肯定会告发我们的,
甚至还可能在民调局里留了底子,他跟民调局的人,走得很近。”宁子强说:咱们
既然相聚在这条幽冥鬼船上,那就是一条不归路,挡我们路的,哪怕是我们爹娘,
都得死!杀!
“只杀老八一人?”
“灭他在南粤的满门!然后,毁了四条船,以及船上所有的人,做得干净一点。”宁
子强说:四条船湮灭了,我们带着鱼骨神回南粤,三年内,我们吃了四个魔神仔,
得找个时间,消化一下了,四年化掉一个魔神仔,需要十六年的时间!
宁子强抹了抹嘴,望着天上的黑雾,说道:十六年后,我们六人,会联手破入一个
天下阴人极难破掉的瓶颈,到那时候,我们就是天地间的主宰,三界之主!
说完,宁子强推开了只剩下了骨架的乐嫂,望向停得极其远的另外三艘复字号捕
捞船。
“阿强,那穿咱们帮的祖庙养神后人呢?”
“先威胁他,让他不能随便开口,过个半年,杀!再过一两年,杀他儿子、孙子!
从此再无养神人,也没人知道鱼骨神到底去哪儿了!”宁子强的话语,随着海风,
飘荡了很远。
此时的鱼骨神上,有一枚血手印,缓缓的脱落,在六人商讨计策的时候,趁他们不
注意,朝着南粤的方向,飞去了!
血手印其实是乐清平第一天上复生号时候,求鱼骨神保佑时摁下的。
如今,这枚血手印,带上了她的最后一丝执念,把曾经海上的真相,带回了南粤。
这丝执念,就是十六年来,不停托梦、附身在钢镚身上的乐清平一丝冤魂魄,她不
能开口、没有复杂的思想,一直都在等一个有缘人,进入她的回魂录!
她等到了我。
我们在回魂录里看到此处,所有的海上画面,全部崩塌成了碎片,我们周围的景
象,再次变作了钢镚破旧的家。
钢镚抱住了母亲的灵位,跪在地上,身形瘫软,嚎啕道:妈!父亲死了,我不能
替他报仇,因为他曾经站在了邪神一方,我们没脸报仇,如今你死了,死得壮烈!
当儿子的为你报仇,不胜荣幸!
“呵呵……报仇……若是这仇这么好报,只怕那六个人,活不到现在!”一阵爽朗的声
音,从窗户外传了进来。
隔墙有耳?
在我们三人进入回魂录的时候,屋外有人偷听?
我正琢磨那人是谁呢,忽然,窗户玻璃破碎,一个穿着麻布褂子的老人,钻进了屋子。
他不是别人,正是朝家的老族长。
“族长?”我反手握住一根纹针,以防万一。
老族长哈哈笑,说:我虽然没进回魂录,不知道十六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
我曾经六耳没失灵的时候,听到过宁子强他们六人的身体里的声音。
他努力回忆着,脸色很难看,说:当时就知道他们魔根深种,胸膛里,孵化着一只
魔神,我就明白了,白老八一家的死,和他们六人,脱不了关系!我也知道,米仔
的爷爷云四通、他的父亲,都是死在宁子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