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宾利跟前,轻轻的敲打车窗,朝马飞林笑。
马飞林脸色变得相当尴尬,摁下车门后,讪笑着说:哟,您不是十六少爷的兄弟
吗?好巧!
“巧啊!”我冲着前门街,跟马飞林打了个马虎眼,扯了句谎:马先生,我约了朋
友,去雨金堂吃朝州火锅,离这儿不远,带一脚?
“这……我……我也有急事啊。”马飞林很不情愿我跟着他,出言婉拒。
我脸皮多厚啊,这点伎俩能难到我?
“老马,真不耽误你事,就这条前门街走到底,反正你肯定也得经过那。”
马飞林被缠住,实在不愿意跟我继续口舌下去,便说:算了算了,上车,到了地
方你自己下去。
“多谢。”
我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前门大街的车场收费站出了之后,再过个一两百米,人就明显变少,路好走了,
车子开得快。
几分钟后,马飞林的宾利车停在了雨金堂门口,朝着店努嘴,说:火锅店到了,
下吧,李先生,我该去办事了。
“哎哟,其实啊,我不吃火锅。”我望着马飞林。
他眼睛里立马喷火,强压住怒气,很不爽的说:你玩我?下车,我请你下车!
“别着急啊马先生,我若是没瞧错的话,你是个契子。“
“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娘是一只猫,下午那会儿,和我、龙十六斗智的那只猫。”我笑笑,又说:马
先生不必反驳,你猫娘应该告诉你了,我是半神之境的阴人,一身的本事神通,瞧
出这些端倪,不是什么难事。
呵呵!
我当然不是半神之境,只是单纯的忽悠马飞林,反正他听老猫的,老猫很信我是
半神之境。
果然!
咱这谎话一出,马飞林被唬到了,支吾着说:我是契子、请个猫娘,你……你管得
着吗?
“管不着啊!”
“管不着下车,你们阴人行当里的规矩我懂,不得以阴术加害平头老百姓。”马飞
林虚张声势的拍着胸脯,假装强硬,说:呵呵,我就是平头老百姓,不是阴人,你
李兴祖天大的威风,去找我猫娘耍去,找我算个毛本事。
他显得相当生气,还说:再说了,你们找我问人头瓮的事,我都说了,找我打听
那什么长生陵卫,该说的我也说了,还想怎么样呢?
“你猫娘今晚要杀你!”
“你说什么?”
“你猫娘今晚要杀你!”我再次说道。
“不可能!”
“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指了指火锅店旁的茶馆,说:咱去趟茶馆,找个隐秘位
置,我为你做上一幅阴阳绣,你就知道了。
“这……猫娘不会害……”
“既然这么有信心,那敢不敢找个地方试试呢?”我问。
马飞林想了许久后,才点了点头。
……
品胜林茶馆厢房。
一壶浓浓的热茶,在电炉子上嘟嘟嘟的翻滚。
桌子上既没茶杯、也被茶盏,只有一片平展开的干毛巾,上头竖放着十几根纹针。
我捻着其中一根,正在死人皮上,做着一副刺青。
刺青的名字,叫“诡丝”,坐我身边的马飞林,眼巴巴的盯着死人皮,我一边不紧
不慢的纹,他一边焦急的问:哎,李先生,你这刺青真能显出我猫娘心里的想法?
“当然瞧得出,世上任何难事,只需庖丁解牛,对症下药,便能迎刃而解,这副
诡异丝阴阳绣,能看出你猫娘的心思来。”
我怕马飞林心中还有最后一点疑虑,就给他讲解起了这副“诡丝”。
要说天底下,跟阴祟结为母子的邪术还不止猫娘。
有请死人的灵位当干妈的阴娘。
有狗娘。
在沿海一代,还有请附身在神婆身上的灵媒当干娘的,当地人管她叫海娘。
所有邪术母子的手腕和手腕之间,缠着一根丝,丝的颜色,根据邪母的心思变化。
邪母在加持干儿子福禄、气运的时候,诡丝会是灿烂的金色,随着干儿子走阴的
时间越长,诡丝会化作白色。
等到诡丝变成红色,甚至都能滴下血来的时候,就是邪母动心思杀干儿子的时候了。
我给马飞林做的诡丝刺青,只有一道老妇人和小孩童的轮廓,完成得很快。
用纹针扎破指尖,我先滴了三滴指血于刺青上通灵,立刻老妇人的手腕上延伸出
了一条白色的丝线,缠住了小孩童的右手腕上。
“老马把你手给我。”我说。
马飞林战战兢兢的把右手伸到我面前,我捻了一根纹针,在他指尖上狠狠刺下。
指血溢出了指尖,我强硬的捏住他的手腕,翻转过来,把他指血低落在了刺青上。
噗嗤。
指血和刺青一接触,冒出了难闻的一阵白烟后,图案也发生了变化。
老妇人的轮廓长出了一张猫脸,表情凶狠乖戾,小孩童的脸上浮现成马飞林的脸。
牵缠两者之间的诡丝,白色被血色替换,丝线中间处,欲滴不滴的挂落着一枚指血。
“丝线凝血,猫娘杀你,已成定局,老马,你还不信我吗?”我说。
马飞林瘪着脸,表情扭曲,五官挤成了一坨,郁闷的说猫娘对他很好,帮他发
财,帮他撞桃花运,怎么就忽然害他了。
他依然怀疑是我从中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