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明白了和字头大佬为什么如此焦急。
他怕“朝字头行刑”!
行刑之后,铁定会露出他的马脚来,让他身败名裂不说,还得被和字头阴人万刀斩
身、五雷诛灭。
临渊之下,退也退不得,把我扑杀,是他唯一的机会。
我顿时心境清明,舒坦――知道了和字头大佬怕什么,那朝字头行刑,一定要严防死
守,不让他带人进来搞事。
只要行刑结束,昨天给我送被褥的大佬,今天我送他归西。
拿出电话,我拨通了云庭生的号码。
“喂!云老板……”
“小祖啊,朝字头宗祠堂知道吧?你带着你兄弟们过来观礼呗,先宰了振兴、利
辛,给我儿子、女儿出气!”云庭生咬牙切齿,说:祠堂守门的弟子认识你,会放
你进来的。
我摇摇头,说:云老板,你女儿怎么样了?
“送美国去治心病了,找了动机学院的专家!”云庭生音色发苦,长吁短叹,说:儿
子死了,女儿被洗脑了,我现在对南粤阴行特别恨,年轻时代我意气风发,不管做
什么,平步青云,到人老了,竟然后人惨成这样,小祖,帮我对付郎佐敦,花多少
钱,我都认。
郎佐敦嘛,作为红花会馆的副会长,迟早要找他麻烦的,现在不着急。
我问云庭生:那郎佐敦的外甥张栗呢?他可是洗脑你女儿的主凶,昨天鱼王说安排
人去做他!
“没搞定他。”云庭生说:张栗现在藏着红花会馆,里头全是高手,捉不到人,昨天
中午,郎佐敦又亲自登门,让鱼王当中人,要和我握手言和,提出了两个条件,让
我选一个,作为我女儿的赔偿。
“什么条件?”
“第一,让张栗娶我姑娘,云、郎两家,从此联姻。”
噗!
郎佐敦的脸皮有点厚。
“第二,划分石庆虎东字头的一部分地盘给我,从此,我们恩怨相抵。”
呵!
真是精明啊,慷他人之慨,平自身灾祸。
郎佐敦根本没拿出赔礼道歉的诚意来。
云庭生也不好惹,他说他一个条件都没答应下来,就放了一句话:有能耐让张栗一
辈子别出红花会馆,不然把他扔海里喂鱼。
“你老云是有点硬的。”
“事关我女儿,我要不替她报仇,我念头不顺。”云庭生那边估计有人催,连连说
道:行了,不说了,有事当面聊,雷升亮归西了,朝字头群龙无首,祠堂处刑,还
得我亲自主持,我一生意人,哪儿懂这事?
“不懂啊!有专业的人,要不要我推荐给你?”我问。
云庭生问:谁啊!
“龙十六!他爸是龙二,闽南阴行的执法长老,他从小耳濡目染,处刑那套流程,
他再懂不过了。”
“那就最好了,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云庭生催我赶紧把龙十六带过去。
我则说:先别急,上午总祠堂处刑,有人来捣乱……
“谁啊?”
“和字头大佬。”我说。
云庭生记性好,我一点,他就想起来是谁了,说:我这儿有朝字头十二红花双棍,
不怕那伙人闹事。
我摇摇头,说:不怕小鬼当道,就怕阎王变鬼,谁知道十二双花红棍里有没有东皇
太一教的人,别到时候他们来个里应外合,咱们就完犊子了!
“那你意思……”
“找东字头、红花会馆的人过来替咱们守门。”我说:我其余的兄弟,在里头,谨防
十二红花双棍有变,内外都守住,不怕谁敢乱生事端,就是……云老板愿不愿意让东
字头、红花会馆的人来守门。
“愿意,干嘛不愿意,别看我和他们有仇,但让他们来当免费劳动力,这属于压榨
他们,痛快、解恨,就是……你有本事请动东字头、红花会馆的人?”
“放心!说请就能请。”我挂了电话,喊来了袁科叶,问他茶馆里,有没有帮忙发江
湖贴的能人。
袁科叶指着不远处一个喝茶的盲人,说:那人叫姜阿大,阴人都管他叫鬼佬姜,眼
睛盲的,本事却不小,会一手“由符传音”,南粤阴行有什么大消息,都靠他来
传,他还养了不少的水鬼,专门帮他打探消息,耳朵机灵得很!
“那我用得上。”
“小祖,你用他做什么,我帮你问问酬金,帮你搭这关系。”
“袁爷,不必了,我去找鬼佬姜。”我起身朝姜阿大走去。
袁科叶轻声说:别啊,鬼佬姜不好相处的……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坐在鬼佬姜身边。
要说他确实如袁科叶说的,不好相处,我才坐上,他身子一歪,一拍桌子,冲我嚷
嚷:你搞么鬼啊?站起来!是你坐的地方吗?
我没说话。
鬼佬姜继续说:谁不知道我老姜喜欢清静,向来没人打扰,怎么来了这么个不开眼
的玩意儿?滚!
“老姜,炸毛什么呢。”袁科叶说:这位客人,是找你做阴行生意的。
“滚,不做!”鬼佬姜态度噎死人。
我终于开口,问:姜先生,你这是把钱往外推啊!
“嘶。”鬼佬姜听我开口,说道:哎……听你口音,很耳熟。
“我才来茶馆两次,怎么会耳熟!”
“耳熟,耳熟!你是……李兴祖!”鬼佬姜的模样,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