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庭生还挺保守一老头,脑子里还是有不少传统糟粕的。
我跟云庭生说:没听说病不避医嘛,我们帮你女儿瞧怪病,用的虽然是阴术,可道
理是一样的,用不着避讳太多,说不好,也不一定要脱衣服。
“不用脱?”
“当然!写诗的功夫在诗外嘛。”我笑着说。
这句话,我昨天就跟云庭生说过,此时又说一遍,让他放心太多。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其实也简单,最近这些天,云庭生的女儿云梦瑶,在罹患怪病之后,被很多高人瞧
过病症。
有些医生,会脱去她的衣服,检查。
有中医为他把脉。
甚至还有各类传承的阴人,会检查云梦瑶的身上,是不是有类似阴术的痕迹。
这些人把该做的都做了,但依然找不出云梦瑶相思之症的病因,不是他们水平不
行,而是这些路子,确实是找不到云梦瑶的病因。
这些人算是“写诗”,可写不出好诗来。
我呢,就不能在用写诗的功夫,来查云梦瑶的病,得从其余的外盘功夫,来琢磨云
梦瑶的病症了。
既然如此,那脱衣服检查啊,等等之类的事,根本没必要再做。
“那事不宜迟,小祖,你其余的兄弟,都留在这儿喝茶,你和冯先生,跟我一起
走。”云庭生此时,一点也没有朝字头第一金主的城府,这一刻,他就是一个替女
儿怪病着急的父亲。
他领着我们,穿过了几道长廊后,到了一间芬芳四溢的房间里。
这间房内,摆满了各种植物、盆栽,还有许多爬宠的饲养缸,什么浑身长毛的大蜘
蛛、黄金蟒、冒着绿光的蜥蜴等等。
地上还爬着几只落寞的陆龟。
“我女儿挺喜欢这些植物、动物,虽然性子很冷淡,但特有爱心。”云庭生称赞女儿
的语气,绝对的诚恳,他脸上甚至还挂着温和的笑。
要说云梦瑶,也真的是个有气质的姑娘,瞧面相,就不像无情寡薄之人。
虽然现在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人处于昏睡状态中,但五官的配合,实在太好
了,不管是鼻子、眼睛,单拿出来,都不算漂亮,可凑在了一块,竟然无比和谐,
耐看不说,给人的感觉还很舒服。
我坐在床沿上,盯着她那张凄美的脸,瞧了一阵后,也没发现别的毛病,就听见她
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稀奇古怪的话语,想来也是在犯相思之症,念叨那个叫“林千
夜”的心上人。
这云梦瑶,难道真的是相思之症吗?还会不会是撞了什么邪呢?
我琢磨了一阵,没瞧出问题来,那云庭生有些沉不住气了,凑我身边,问我:小
祖,我女儿到底是什么问题?
”暂时没瞧出来。”我又说:不过,我有一项本事,全天下的阴人,可能会的没几
个,我这双眼睛,能瞧见人的魂!
“那……那你帮我女儿瞧瞧?”云庭生都到这份上了,也不端着了,眼圈都红了,跟我
托底,说:小祖啊,我现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昨天既然咱们合作谈妥了,我
就绝对不会再变卦,我老云商路上打滚多年,向来是一口唾沫一口钉,而且,我是
真的瞧得上.你,合作铁定诚心诚意。
他这放话,说的语重心长,推心置腹,他是真怕我还留手,所以,干脆说了实话。
我拍着云庭生的手背,说:老云哥,你放心吧,我这个人讲原则的,坐地起价的
事,我肯定做不出来,既然答应你了,我无论如何,都把你女儿救过来,对了,你
这边有没有线香之类的?我需要靠线香燃烧时候的雾气,让我进入通灵状态后,才
能彻底发挥我双目识魂的特点。
“有!现在给你拿去。”云庭生走到了门口,喊了个佣人,让他去拿线香。
这种大户人家,家里少不了建个香堂,每天求香拜佛保平安之类的,线香都是现成的。
没十来分钟,屋子里摆了一张红木的桌子,桌子上立了一个香炉,里头插着十来根
线香,香全部立住点燃了,茵茵烟雾迅速蒸腾。
我双手抵在桌子上,鼻子贪婪吸着烟雾。
脑子也越来越模糊,连着吸了半分钟之后,我整个人都在摇晃,看周围的一切,都
天旋地转的。
这是我最能通灵的时候。
我抬起头,猛地朝着云梦瑶看去,这一瞧,我傻眼了,我依然只瞧见了云梦瑶的身
体平躺着,她的魂,我竟然看不见。
这人的魂啊,和人的身体,姿势其实不一样。
可能人身体还站着的时候,魂会躺着、坐着、甚至跳着、站着。
但魂绝对不会离身体太远,就在肉身周围一米的地方活动。
云梦瑶的魂……根本看不见。
我倒吸着凉气,心下生疑,这魂怎么看不见呢?奇怪啊。
人的魂看不见,有两种情况。
第一种,我的术确实看不到魂,但这不可能,没有人魂逃得过我的眼睛。
第二种,这人已经彻底死了,魂被鬼差抓走了,但这也不可能,云梦瑶绝对没死,
她还能念叨着话,人就没死,这种可能也不存在。
那有没有第三种情况呢?
中了某种奇怪的阴术?倒是把魂藏起来了?
一定是!
我哐当一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