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忠晖年纪五十多,又是这么多年的奇门掌柜,什么奇葩事没见过,什么风浪没闯
过?理应遇到事,不悲不喜,至少不会把那些情绪挂在脸上。
可这会儿,他却嚎啕大哭。
哭得我心里堵得慌。
我按住了沙忠晖的肩膀,说:老沙,别急着哭,把这事给说清楚。
他抬起头,说奇门的祖祠,就是养攒魂钉的地方,祠堂最里头牌位山下,有一个香炉。
香炉被前人下了禁制,只有奇门之主,才能打开。
里头养着攒魂钉。
前两天,沙忠晖滴了指血,开了禁制,然后攒魂钉在一点点的往外头钻。
钻到了今天上午,整根攒魂钉才彻底现身了,老沙就让奇门的几个核心弟子,在祖
祠里盯着攒魂钉,他去我家里,请我来拿这法器!
结果,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有贼人,进了祠堂,把里头的奇门弟子,杀得精光、
一个不剩,盗走了攒魂钉!
“谁下的这么狠的手。”
沙忠晖没忍住愤怒,一拳砸在了香桌上,紧接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人忽然来
神了,忙不迭的去翻找着那些弟子的尸体。
“小白!小白!”
“白石也死了?”我问。
“是,是!小白和其余弟子,一起盯着攒魂钉在的。”老沙刚才太着急攒魂钉了,现
在回过神,才想着去找自己外甥的尸体。
这些弟子的尸体,都翻遍了,但是,没有白石。
邱继兵很有些怀疑,问沙忠晖:会不会小白是内鬼,他杀了人,盗走了攒魂钉!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沙忠晖说:小白是我从小带大了,他是什么人品,我最
清楚,绝对不会当白眼狼,做吃里扒外的勾当!
可不是小白干的,为什么其余的弟子都死了,就白石没死,而且还消失了?
别说沙忠晖不相信,我也不信。
这些年,我十分骄傲自己的识人的眼光,很多和我打过交道的人,我只需要一眼,
就能判断出这个人是不是值得交往。
甚至有时候,也不是我看到了什么细节,完全是凭交流沟通时候的感觉。
我和白石见过好几面,凭感觉,我觉得他是一个特别老实的人,断然不会做出“屠
杀同门,盗走本门法器”的事来。
我们几个,正在激烈的讨论着白石呢,忽然,我听到祠堂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跑
步声,以及一声惨叫“啊!”
我抬头一看,瞧见来者正是白石。
白石手里握着一枚玉器,整张脸煞白,嘴唇都在发抖。
“白石?”龙十六喊了一声。
沙忠晖也冲到了白石的面前,给了他一耳光。
啪!
这耳光扇了个正着,白石的右脸,顿时肿得像个馒头,手里的玉器没捏稳,掉在了
地上,砸得粉碎。
“白石,你告诉我,这儿是怎么回事?”沙忠晖真算是怒发冲冠,头发立起了很多。
白石捂着脸,颤抖着说:我……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邱继兵盯着白石,问他刚才干嘛去了?
白石老实交代,说沙忠晖去请我来拿法器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阴人的电话,说是
出售一块沾土的玉筒,价格比市场价低了两成。
他当时心痒,怕耽误了时间,那阴人就把玉筒卖给了别人,就跟祠堂里的奇门弟子
交代了一声,说自己去去就来,让他们看紧点攒魂钉。
龙十六问:这笔交易,是阴人忽然联系你的?
“不是!”白石否认后,解释,说他和阴人因为玉筒,接触了好几天了,但对面一直
不肯松口,坚持要按照市场价卖给他。
他嫌贵没买。
阴人带着玉筒,去古玩市场转了几圈后,发现“沾土”的物件,最近很难出手,做了
一番计较后,才在今天,以低两成市价的价格,出手给了白石。
龙十六又问白石:和你交易的阴人,叫什么?
“郑铁嘴。”白石说。
龙十六听了,跟我说:小祖哥,这白石,应该没撒谎,郑铁嘴是古玩市场里头的
“土虫”,是个倒斗的小脚色,从前几年开始,他不下斗了,专门从别的倒斗团伙
里,收购一些“沾土”的玩意儿卖,人很端正!而且,最近“沾土”的物件,确实太难
出手了,市里管得特别紧,白石没说谎。
龙、邱二人,刚开始怀疑白石是勾结了外头的人,杀了奇门弟子,抢了奇门的法
器,现在看……白石确实是去和郑铁嘴做交易去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巧,就在沙忠晖离开的时候,白石才接了电话呢,这真的是个巧合。
沙忠晖蹲在一旁,眼睛通红,叹气,抽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白石也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沙忠晖身边。
老沙瞧了白石一眼,一抬手,白石以为又要挨打,连忙抱住了头,但老沙并没有接
着打,而是一把将白石给搂了过来,叹着气说:哎!小白,你小子运气好,躲过这
一劫了,你要也死这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妈交代!
到底是外甥舅舅。
我走到了跟前,说:老沙……你放心――这个仇,一定要报,奇门的攒魂钉,我帮你抢
回来!
“报仇?怎么报啊?奇门就这么点人,没钱没势。”
“我帮你报仇!”
“你帮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