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眉目清丽秀雅,举指得体。看上去比林青瑶大个两三岁。身后负长剑,束发黑衣。
“柴俊哥哥,我不过是和他们闹着玩呢!…………”林青瑶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林宗阳打断,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俊儿,你不妨就和这小兄弟过过招,相互指点下”。
柴俊!何许人也?这些年间,林宗阳破了林家历来只收内门弟子的迂腐规矩。暗地里搜罗了不少练武的好苗子,他们有些出身名门,有些出身市井,但只要通过选拔,都可以拜在林宗阳这位剑术名家的门下。眼前这位叫柴俊的少年就正是林宗阳门下的得力新秀。他所持之剑名曰流云,剑柄处如两片祥云一字排开,剑身三尺三通体倒钩挂刺,剑鞘仅是一块发黑的软牛皮。
这算什么!桃枝心里忿忿不平,柴俊光是气场就能和高明宇高下立判,再说高明宇这些年只是勤练招式未懂心法,一会过招定岂不是会让他占尽便宜,林宗阳这招明明是故意让梅剑山庄出丑!她挤进人群,一手扶住高明宇,一手接过他手上的“善止”,笑道:“老爷、夫人这一场不如就让我代替明宇吧!”
“去,快一边去……在这瞎掺和什么!”林文儒一边呵斥着桃枝,一边尴尬陪笑道:“这丫头竟是捣乱,明明是二对二的切磋,她这么一闹,岂不是坏了规矩。我看呐,今日就不用比了吧!大哥您胜一筹,胜一筹!”
林宗阳上下打量了一番桃枝,见这丫头亭亭玉立,肌肤白皙,眉目间自带着一种桀骜不驯的味道,好似一只雏鹰。比起燕思柔和家里其他莺莺燕燕,更让他有了一种想征服的yù_wàng。他意味深长的笑道:“我早就听闻,弟妹从家里带来一对双生,深得单家刀法真传,武力姿色皆是过人,不如今日趁此机会就让他们踏踏实实比试比试,什么二对二的规矩、输赢都无所谓了,若是这丫头输了,就由我带回去好好指教一番,若是我们输了,柴俊就留下请单夫人指教如何?
单芊芊闻言,用余光扫了下在旁的燕思柔,只见她眉头紧皱,左手将右手掐得绯红。她又怎会不知自己丈夫的花花肠子,似有话要脱口而出,可终究还是咽下了。单芊芊心想,这个老色胚,也配是剑术名家!转而又叹燕思柔是一点也没学到她母亲燕似锦的强势霸道,丈夫在外毫无顾忌的耍流氓,她竟硬生生的不敢斥责一个字。
“兄长,这…这万万不可!您有所不知,此丫头是我夫人的心头宝贝。芊芊嫁我离家甚远,有她们相伴左右总还能解解思乡之苦。”林文儒在旁战战兢兢地解释,这是他第一次反抗林宗阳的意愿。
“哦!……”林宗阳顿了顿,显然不喜欢林文儒的这套说辞,他面色阴沉,青筋凸起,故意拖长了音调说道:“那好!既然这丫头,是你夫人的心头宝,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他大手一挥,柴俊像闪电般攻向桃枝,桃枝立即推开高明宇,一跃而起,将刀一旋从上劈下,瞬间雪水砂石四溅,硬生生将柴俊的“流云”压于身下。接着刀刃横转将他连人带剑狠狠甩出。
“好一招戚风斩和斜云切!高明宇暗自惊叹,若是自己使出同样的招式也未必能赶上桃枝的三成。”
林宗阳此时眉头紧皱,心里想着这单家刀心法果真不能小觑,一个姑娘家竟能驱动内力到如此地步,虽手持重刀但将刀挥的快捷凌厉,就是跟自己麾下的几名剑士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反观柴俊狼狈的被甩开几米,脸上、衣服上沾满泥污,可仍面不改色,提速攻向桃枝。他交手中已洞察对方弱点,出招强而有力是优,招招能攻向要害也是优,可区区女子,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掌控加持,和一刀毙命的精准决断,也不过是在毫无伎俩的顽固抵抗罢了,这场所谓的比试从一开始其实就胜负已分。
当桃枝再次使出戚风斩时,柴俊便利用“流云”的倒刺扣住刀身,身体和剑随着桃枝招式的变化而变动,被甩开次数越多,反而进攻得越快,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桃枝也看出了柴俊的想法,想一招治敌,可无奈那小子方位距离竟调整自如,稳稳当当的不留一丝破绽。此时的柴俊就像一只布好网的蜘蛛,玩弄着垂死挣扎的猎物。
高明宇在旁心急如焚,单芊芊攥着的拳头也满是汗水,她并不在乎输赢,只是担心刀剑无眼伤着了桃枝。她连忙对着林文儒使了个眼色,林文儒会意。他对林宗阳恳切说道:“大哥,柴俊这孩子真是难得的可塑之才,我看今日胜负已分,就让他们点到为止吧!”
林宗阳心里已有打算,若是当时林文儒肯和和气气地答应将桃枝送予他,他便什么都不计较。可恰恰相反,林文儒居然敢当面拒绝自己。这在他看来真是受了奇耻大辱,今日非得让他难堪才方解心头之恨。他故意不闻林文儒说的话,全然装作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不做搭理。
柴俊自是对自己师傅的秉性了如指掌,这个男人得不到的东西也要拽在手里毁掉,那么这次比试他就绝对不能手下留情。他看准时机,双脚踏于树干之上借力挺剑刺出。桃枝后退闪避,但见对方丝毫未有停手之意,反而杀意骤起,她顿时慌神。千钧一发,高明宇握住她手,顺势托起“善止”向上格挡,才躲过一劫。
柴俊微皱眉头,心生不悦。他并不会去计较多对一是否公平,只是觉得无谓的抵抗会让比试更加麻烦。他提剑指向高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