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厂内。
如今只剩下印刷厂的员工和十来名革命军的成员负责调度和联络，其他人都去做宣发或者调查“消失的人”了。
蔺文萱与李和在食堂吃过饭后，两人散步闲聊。
“你确定要在连载《长歌行》的时候继续追查长生案？”两人绕着印刷厂走着，蔺文萱不断检查各个节点布置的妖精，防止错漏。
“嗯。”
李和应了声，说道：“今天一战算是验证了两位临时工的实力，目前看来，专案组这边并没有给到我什么压力。”
“所以我就想还有时间，该查查长生案了。”
“之前我就抓到了一丝灵感。”
“后来。”
“张冰在时光长河中告诉我可以查查江城十年来的失踪人口，我差不多就有了一个方向，顺着那个方向想下去，会有些不寒而栗。”
“我不能视而不见。”
李和先前在何砚的无心之言中得到了灵感，永生这种事情，如果只是收益于某本书的设定，寄托在某一个特异点上，就算不得永生。
真正的永生。
应该是如他连载的《长歌行》这般，在变动率突破1以后，他永恒的拥有设定的力量，可以获得永生之姿。
当然。
《长歌行》中的永生，其实用长生来形容要更贴切一些，只是对于人生匆匆百年来说，那漫长的寿命足以称得上永生了。
有些人想要获得这样的永生，就必须有一个庞大而隐秘的读者群体才行。
如果是在帝国的明面上。
无论是怎样的投放方式，无论如何保密，都是遮掩不住的，所以，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圈养。
圈养上千万人……
建立一个反乌托邦式的“城市”，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那里的一切，将为“读书”而服务，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被圈养。
因为。
现今的技术，洗掉记忆并不难……
蔺文萱皱眉思考，她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有个疑问，那些人想要从完本作品中获取永生的力量。”
“可是。”
“他们如果避开1这个临界点造成的波动呢？”
“哪怕是在到达1后的一瞬间就自杀，作品对于世界的波动依旧无法掩盖，404机构会第一时间得知的。”
李和拳头逐渐捏紧。
他低沉道：“之前我也没想通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我有了一个猜测，你说，当我的《长歌行》突破1的时候，他们那边也跟着突破。”
“他们的波动，会不会被掩盖掉？”
静。
蔺文萱忽然停步，四周仿佛连风都不曾发出声响，许久，她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建议你继续追查此事，这不是你，甚至不是整个南江革命军可以管的事。”
“张冰告诉你这个消息，而不是他们自己去查。”
“这说明南江分委那边都不敢插手。”
“你真要一头撞进去……”
“必死无疑。”
李和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话来，他也并非是怕死，而是怕死了事情却做不成，那就死得毫无意义了。
而且。
上面的那些内容都还只是猜测，他得先找到那么多人口失踪的证据才行。
犹豫了下。
李和问道：“幻想的事，404机关不管么？”
蔺文萱重新迈步，一边招来白色的小妖精询问是否有发现什么异常，一边说道：“404机关只负责消除影响现实世界的幻想。”
“也就是说。”
“只有变动率超过1的特异点，才是他们真正的业务范围，处理三星通缉，都算是加班了。”
“没有特异点，他们不管。”
李和沉默，良久憋出一句：“怪不得玥儿不喜欢404机构。”
蔺文萱清冷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404机构高高在上，差不多就是把他们自己摆在天道的位置上，人间疾苦，与他们何干。”
李和不服。
他问道：“既然一个个窃据幻想的力量永生都不管，当初又何苦回到现实？”
“这个啊……”
蔺文萱作为历史研究社的成员，这个算是她的本行了，她并不吝啬于给李和解惑，便说道：“幻想时代开始，人类的人口是七十亿，结束的时候仅剩三千万。”
“那些死去的人。”
“已经彻底的死去，在幻想世界当中，无论何种手段都没有办法复活，活着的人，如果想要死去的人复活……”
“只能回归现实，回到一切起始的原点。”
“当然。”
“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回归现实的，这一点，在历史正文当中记载的是‘众志成城’，实际上并非如此，这不合理。”
“我们推断。”
“是有人以绝对的力量做出了决定，以至于整个人类不得不去做。”
“然后。”
“最终一战中，到底有哪些曲折，到底是哪些人永远留在了门那边，现在的那些执剑者在那一战中扮演了什么身份，都是十分耐人寻味的。”
“只有知晓历史的真相，才能知晓世界的真相。”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人类到底该何去何从？”
“这，便是我们历史研究社一直探寻的东西。”
一切东西都是有历史渊源的，对于如今的世界，历史研究社也不满意，但是跟革命军选择的道路不一样，他们觉得，一切的钥匙，就在历史的真相里面。
只要能够找到那个历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