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之故意等到众人都心里有了些疑问之后,才提高了嗓音,直言道:“看来,费大人也是心中有数的。一笔是写不出两个楚字,但此楚,非彼楚,不能混为一淡的!”
他声音一变,厉言道:“既然无情无故,楚家此举,又是何意?即使那女宫是皇后娘娘赐下的,赐于了武定王,那就是武定王的私产,不是楚家想带走就可以带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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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大人打了个激灵,背后因宁修之的这番话沁湿了衣裳。染指御赐之物,可是死罪,他真没想到这宁修之平日待人接事都是温温和和的,一出口就这么狠,直接人要命。
他忙道:“这他人家中族谱之事,我们外人岂会知晓?”
“你不知晓,就敢以家事为由,来殿上说皇上小题大做?”宁修之可没想轻易的放过他。
杀鸡敬猴,他手上正缺只鸡呢。
若不好好利用一下这自己送上来的呆头鸡,他岂不是只呆头鹅?
费大人腿肚子都在发抖了,辨道:“可是武定王就是楚家血脉。”
“嗤……就算是至亲血脉又如何,一母同胞又如何?”宁修之笑道:“我记得费大人的父亲曾有一位嫡亲兄长。因他犯了费家家规,被族中除名,最后费家分家产的时候,他可是分毫未得,甚至死后也不能入费家祖坟。”
“怎么,现在费大人跟我说,只要是家族血脉就可以算成族人?若是这样,那费大人怎么不把你们费家的祖业交还给那位堂伯的后辈呢?”
他还不容费大人松口气,又咄咄逼人道:“我大兴律法认定的继承凭据是族谱,高门大户讲究的是族规,若族谱上无名,又如何说是一家,甚至一族人?”
要知,哪怕是诛九族,也诛不到族谱之外的私生子头上的。
费大人被他怼得是哑口无言,想驳都不知道该从何驳起,心底还因他提及的自家堂伯之事,生了忌惮。
这宁修之,该不会是真知道他费家旧事吧!
正顺帝看着一脸薄怒、激扬怒骂的宁修之,越发觉得熟悉起来,他单手撑着头,用力的想着,想要出这份熟悉从何而来。
正顺帝的分神,以至于宁修之那番指责过后,金銮殿上出现了诡异的宁静。
随后,就有反应过来的武将大叫的叫好,并且还出声支援宁修之。他们虽然大半是粗鲁的武人出身,没读过什么书,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没见过,又有宁修之给他们竖出了一个理由在,一个个骂起来是头头是道,句句都扎在点子上。
“就是,你们说王爷是你们的楚家人,那当初王爷穷苦落魄,不得不去参军求生的时候,那些楚家人在哪里?怎么,瞧着王爷拿性命搏下了富贵,一个个就如蚂蝗一样来认亲,世上有这么无耻的人吗?”
“切,傻子才认呢,这是自家银子没地儿花,需要人帮着花,还是自家缺了祖宗供,要犯傻去抬一堆回来?”
“明明是宫中指过来认错的一个罪奴,你们却说是王爷的妾室,还拉去伺候你们楚家的祖宗,你们楚家好大的脸面!”
有坏心眼人的甚至道:“费大人,你得了多少楚家多少好处,才能替楚家睁着眼睛说瞎话?”
“啧,费大人和楚大人是姻亲,自然是穿一条裤子的了。”
“原来如此……”
“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人……”
费大人被一堆粗人骂得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他心里也把楚家给恨上了。
宁修之瞧着那些鲁莽的家伙快要说偏了,忙出列跪下请求:“还请皇上给义父一个公道!”
一干本就与楚长铮有交情的武将们也都出列跪下:“还请皇上给武定王一个公道。”
正顺帝被众人们的声音从深思中唤了回来,他扫了一眼领头的宁修之,结果正好与宁修之那么不畏惧的清冷眼睛来了个直视。瞬间,心底深处的某种回忆清晰了起来,宁修之也与他深处的某张脸融合在了一起。
他整个人如同雷击,死死的盯着宁修之,越看越觉得相似。
是了,他初见她的时候,她就是这个模样的,只是比宁修之要矮上一头,身形再纤细一些,但眉眼和脸上的气势却是一模一样的。
总觉得宁修之熟悉,却又找不到熟悉的感觉,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宁修之,就是男装的她!
正因为相似,所以才熟悉!
正因他是男人,所以他才讨厌!
他为何不是女子?
他为何要这么相似?
他为何要让他再一次记起她?
他的心中瞬间被欺骗和愤怒,甚至还有一种强烈的不满充斥实了,但这怒气不能往无错又无辜宁修之头上发,就尽数冲着费大人去了:“费宏,朕没想到,你对大兴朝律都缺乏了解。”
费大人心跌进了冰窟窿里,他都能猜得到,自己接下来的处罚会是什么了。
果不然,正顺帝直接让他回府闭门半年,熟读大兴朝律。
人走茶就凉,半年之后,朝堂上还会有他的位置吗?
宁香莲待宁修之把朝堂上的事儿都细细的说完,欣喜的拍手叫好:“这下可好了,楚家那些牛皮糖再也别想粘上来。”
若是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