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后,李信独自一人又走回了河边,这时铁蛋兄弟也早就不知跑到什么地方疯去了。
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的一块石头上,直勾勾的望着河水发呆,两世的记忆不断闪现。
这一世父母健在,安安稳稳的一家三口,虽然自己穿的破烂,只有一个裤头,却并不贫苦,虽然不是大富之家,但父亲也能养活一家,之所以穿的破烂也只是村里人的习惯罢了。
而上一世自己活了20年,小的时候不理解父母代表了什么?
长大后又浑浑噩噩般,整天为了生存而活着,没有寄托也没有目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也不在乎自己什么时候走。
从没什么长远的yù_wàng需求,只是本能的让自己活下去,却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望着河水不断的徘徊出神,而时间也就慢慢流逝。太阳逐渐西斜,村西头儿,晒太阳的三太爷他们也走了个干干净净。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道人影,走近树下后,虽然只是看到了李信的背影,但却毫不犹豫的喊了出来,
“儿子,天黑了还不回家,愣什么呢,赶紧跟我一起回家了。”
李信茫然的一抬头,就看到了这一世的父亲。
眼角和额头的皱纹,鬓角杂乱的头发,和此时风尘仆仆的衣衫。
也许只是过了一刻,也许时间停了很久。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能怎样?
随后便撒然一笑道
“没,没干嘛啊”
“我这不是跟二狗子一块儿玩去了啊”
“行了,别说了赶紧走吧,天都黑了,一会你娘该着急了”
“你这整天也不着家,我这累死累活为了谁啊?”
说完就向家的方向走去,听着父亲似是抱怨,似是独自嘟囔的声音,一步步前行。
夕阳照着二人的背影越来越长,李信看着父亲越走越远的身影,已经超过了自己面前被拉的长长的影子,不在犹豫,连忙就小跑儿着跟了上去。
院子里的饭桌旁父亲正在拿着烟袋抽烟,母亲早就做好了饼子和窝头,这时正在熬小鱼儿。
鱼就是村南边的河里出的。
村里的人们总是在河边下着破掉的渔网,不是为了正经捞鱼,只是下在水里,
过几天就时不时的捞起来看看,能抓到不少的小鱼小虾。
今天家里的鱼就是二狗的父亲给的。
只见母亲熟练的切着葱段儿,姜片儿,之后又在鱼汤里,撒上花椒,倒上酱油、醋,等了一会收收汁,
最后在放一勺家里自制的面酱,等鱼炖到松软,又淋上一点点芝麻油。
而坐在旁边的李信早就直勾勾的盯着锅里咽口水了,上一世虽然活了二十一岁,但还真没吃过。
据小李信的记忆,家里做饭一直都是如此,主食早早就做好了,菜或者是汤的材料也早早准备齐全,
但永远都是等父亲回来之后才会下锅。
还没等鱼汤上桌,李信脖子就伸的老长了,虽然嘴上馋的很,
但是李信并没有忘记现在的自己只穿着一个漏风裤头儿的事。
曾经的小李信在前几年看到同村的张花娘,穿着虽然不新但却是整身的衣裳的时候,也回家喊着问过自己母亲要衣裳穿。
虽然家里有,但是母亲历来节俭加上村里风俗都这样,
“屁大点的孩子,整天疯跑胡玩儿,给你穿衣服都是浪费,没看人家这么大点的孩子不都光着屁股呢?有几个穿衣服的”
并且用“吃饭了,赶紧去洗手洗脸”为理由转移走了小李信的心思。
要么说孩子忘性大,想一出儿,是一出儿。等洗完手,屁颠颠儿跑回来之后,小李信就已经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就现在身上的这条裤头儿,还是有了大名之后,母亲用了父亲一件补了多次不能穿的短褂儿改的。
小李信刚开始还不愿意穿,喊着穿衣服麻烦碍事。结果被母亲吼了两次才老实下来。
这一穿就是两年多,刚开始的时候还缝缝补补,小孩子虽然身子瘦弱,可实在是太淘气了。
近半年来母亲都懒得给他补了,怪不得四处漏风呢。
“娘,给我找条裤子穿呗,我这个都穿烂了,要不是我绑了两个结,早就掉地上了。”
刚说完,李母就微微侧身扭头看了一眼李信身上的破烂,说道
“行,先吃饭吧,一会吃完了洗洗澡去,我给你找件儿别的”
去哪里洗澡?他们这种小孩,白天的时候在河边儿扑腾扑腾,晚上的时候水缸边舀瓢水,随便冲冲搓搓,都叫洗澡了。
说着话饭菜就都端上了桌,一家三口围着一个小矮桌开始了今天的晚饭,李母坐着一个小板凳,李信搬了一块烂掉了一半的木头,而李父干脆就直接蹲在了桌前。
刚要伸手去拿窝头儿,就被母亲一下拍在了手背上。每当这个时候的母亲都像一个大侠一般,身手总是那么敏捷。
“先去洗洗手,你这一天都不知道疯到那去了,你就不知道脏么?”
“下回在肚子疼,喊你爹都没用”
李信快速的收回了右手,内心尴尬,自己这是糊涂了啊,这个小李信,身体瘦弱,抵抗力还不强,
不久前还因为吃了脏东西,闹肚子呢,疼的在床上直打滚儿。这么简单的事都忘了。赶紧起身小跑着去洗手,洗完后又一阵小跑儿的回来吃饭。
李信回忆所知,他住的这个村子叫做张家村,在村西大概三五里远就是水芸县城,因为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