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侍卫不敢打扰熟睡的皇帝,她今晚岂不是死定了?
还是记好地形,待会儿如果情况不对,就拼死逃跑。
将人送到未央宫外,丁佩佩看到一脸焦急地守在门口的大宫女玲珑,自觉停下脚步,“娘娘,奴才就送到这里……”
玲珑跑过来,一脸不悦地拍开她的手,扶着梦后的胳膊便开始哭:“娘娘,您受苦了。”
丁佩佩叹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安静了一路的梦后忽地爆发,一巴掌甩在丁佩佩脸上,出手快得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大胆奴才,一个阉人,竟敢冒犯本宫。”
丁佩佩捂着脸扑通一声跪下:“娘娘,奴才不敢。”
“不敢?”梦后裹紧了大氅,却依旧一脸厌恶和痛恨,“方才本宫不着寸缕,你若无冒犯,又是如何穿上这大氅的?”
丁佩佩有理说不清,知道今晚在劫难逃,只能恳求皇帝那边能及早发现不对劲,口中恳求道:“娘娘见谅,奴才是担忧娘娘染了风寒,才出此下策。陛下今日虽一时与娘娘置气,待回味过来定然怜惜,若是娘娘病了,届时陛下恐会担忧不已,奴才也只是想为君分忧。”
她特意提起皇帝,就是想让梦后投鼠忌器,至少不要铤而走险要了她的命。
梦后咬了咬牙:“来人,丁公公仗着陛下宠爱,冒犯本宫,还奸诈狡辩,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她微微弯腰,笑得狰狞:“你当本宫畏惧陛下,就不敢要了你一个狗奴才的命?三十大板,你若扛得住,死里逃生,这次的事情,本宫便算了。”
说罢,玲珑便唤来了行刑太监,将丁佩佩粗暴地按在长凳上,那杖刑的板子上竟然还有倒刺,一看就是存了心要人命的。
丁佩佩吓得反射性闭上眼睛,“娘娘息怒,您三思啊。若是陛下知晓您如此不理智的做法……奴才一届贱命,不值一提,若是伤了帝后的和气,那就不值当了。”
梦后气不过,夺过刑杖狠狠一棍抽了上去:“收起你的小聪明,今日之辱,本宫定要从你这狗奴才的身上讨回来。”
一板子下去,力道极重,再加上倒刺入了肌肤,丁佩佩的背上立刻渗出了血迹,疼得尖叫一声,一点儿也没忍着,倒是把现场的人吓了一跳。
梦后越听越痛快,反手又是一板子:“叫啊,喊啊,你越是疼,本宫就越痛快……”
丁佩佩咬紧了牙关,冷汗扑簌簌落下,疼得想骂娘:“娘娘,饶命。奴才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奴才刚刚还放了您……”
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疼得怀疑人生,恨不得晕死过去,梦后却愈发笑得猖狂,正打地起劲,身后一道疾风掠过,肩膀生生受了一掌,隐约听到了骨头咔嚓的声音,刑杖也飞出去十丈远。
众人惊愕片刻,纷纷惊悚跪地:“陛下!”
周南轩一掀长袍,直接将伤痕累累的丁佩佩裹入怀中,血腥气混合着小太监身上特有的冷香袭来,皇帝心中的怒气和怜惜都加倍飙升,恨不得杀了这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