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很诡异,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那个年长的警察身上。
就连他的同事,也在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的同时,不着痕迹的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还要请示上头?
这么明显的情况,人家受害人都已经指证谁是凶手了,这时候不上门去直接抓人,去反过来要回警察厅去请示?
请示什么,向谁请示,不怕泄露消息让罪犯提前逃跑吗?
这个年长警察的话,很明显带着一种推诿的味道。
而他的想法,其实陈路一琢磨就能猜出来。
他不敢曲华家!
毕竟华家是长安城内最顶级的贵族,哪怕铁壁王华天雄刚刚去世,华家看起来很快就要虎落平阳的样子,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和他们这样普普通通的小警察比起来,哪怕是落魄的华家,也足够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们!
所以这警察怕了,在听到凶手居然是华家的堂少爷之后,他果断的选择了从心。
相信如果不是因为门外有那么多人在围观,他此刻已经高挂免战牌,径直打道回府了。
但是陈路并不打算这么放过他。
因为陈路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向华超示弱,那等待他的,将是一波又一波无休止的报复。
陈路从小就是孤儿,在品流复杂的贫民窟长大,他比很多人都懂的该如何守护自己的珍爱之物,在这个残酷而又充满了低级暴力的环境中,他学会了用拳头来讲理,用誓死不退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他不是温室中长大的花朵,而是路边经历过风吹雨打的杂草。
所以他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坚韧,即使是面对华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也不会后退半步。
这次受害的是小香和古姨,但如果不把华超抓住,给他留下一个深刻的记忆,那以这家伙的手段和毫无底线,谁知道下一次受害的又是谁?
说不定这家伙变本加厉,下一次就直接找杀手来解决掉自己了!
所以即使那年长的警察表现出明显的退缩之意,但陈路还是拦住了他,并且逼迫他一定要做出表态。
“你们一定要去抓那个华超!”他对那两个警察正色道:“这家伙光天化日之下犯下这么恶毒的罪行,如果这都能被宽恕的话,那以后长安城还有什么王法,还有什么天理可言?”
“我知道,这话不用你说。”那年长的警察虽然字里行间透露出对华家的畏惧,但是在面对陈路的时候,他还是显得游刃有余。
“我没说不去抓人,但是这毕竟是华家,你也知道,这些贵族势力深厚,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想要到华家去抓人,没你想得那么容易。”他假装语重心长的跟陈路讲道理。
可陈路并不想听这些,他依然坚持到:“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华家,如果你觉还不够的话,你身后的那些人,我也可以鼓动他们一起去!”
年长的警察回过神,立刻看到了门外好奇的朝着这边打量的围观人群。
他的眉头立刻深深地锁了起来,一脸正色地呵斥道:“这叫什么话?你想鼓动这些街坊邻居,到城中心去闹事?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城中心居住的全都是各级官员和富贵人家,戒备森严,你们要是在那里闹出什么麻烦,就连警察厅也没办法帮你们兜住!”
这家伙听到陈路居然鼓动贫民区的街坊一起到华家去施加舆论压力,令他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个小家伙该不会是个疯子吧,难道他以为居住在城中心那些人,会因为一群苦哈哈的闹事,就向警察厅低头?
他也太小看这些顶级门阀所拥有的能量了。
别的不说,但是华家,除开铁壁王华天雄这个顶梁柱之外,他们在政府部门当中就有一个部长级、三个厅级、五个处级以上的官员,这才是一家顶级贵族所拥有的底蕴,也是为什么听说华天雄死后,其他门阀没有第一时间就对华家下手的原因。
如果不能把这些盘踞在政府部门里的高官先处理干净,这时候谁动华家,谁就等于捅了一个大大的马蜂窝。
所以这年长的警察才对华超这个“罪犯”怕得要死,因为他的不定就有华家人或者是跟华家有关系的亲朋好友。
那些人会同意他这么轻易的冲进华家,把华超给逮捕归案吗?
年长的警察觉得陈路太嫩了,像个愣头青一样,光有一股冲劲,但缺乏头脑;而陈路却觉得他太油滑了,根本不是真心想帮小香母女。
好吧,既然你不去,那就只好我自己亲自去抓人了!
于是他撇下小香和古姨母女,迈开脚步大步向门外走去。
“等等,你要干什么?”年长警察和他的同事一头雾水,这边正等着带他们去警察厅问话呢,怎么这家伙一言不发就往外走?
他刚才不是还一副要给这对母女报仇雪恨的模样吗?
然而陈路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他心头一惊,同时给这个愣头青挂上了一个“不怕死”的标签。
因为陈路居然说的是:“我要去华家,把那个华超捉出来!”
我的天呐!
他以为那是什么地方,公共厕所吗?
那可是华家,堂堂铁壁王府,长安城内最顶级的贵族门阀之一!
他们当中任意一个沾亲带故的人出来,这群警察都要点头哈腰像大爷一样的伺候着,可眼前这个臭小子,却说他要去华家,把他们的堂少爷给捉出来!
这不是入穴擒虎,下海抓龙,这是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