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恍惚。
眼前那高大的金辰子的虚影便化作了一团流光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顾恒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他只感觉眼皮正逐渐沉重起来,脑海好像突然就重了好多一样,好想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金辰子!你要干什么?”
脑海中突然一阵绞痛,顾恒抱着头歇斯底里的低吼着,身子就像喝醉了一般在这祠堂里面摇摇晃晃的走来走去。
没有人应答。
空旷的祠堂内烛火摇曳人影绰绰,上首檀香徐徐燃烧,让得屋内颇有云烟缭绕之意。
耳边似乎隐隐约约的能听见金辰子放肆张狂的笑声,顾恒听得愈加的头疼欲裂。
九天之上,石台广场。
苏断盘膝坐在石台之上,幽黑深邃的眸子默然的看着这一幕,右手微微探向了放在膝盖上的长剑。
只是无知何时,这无鞘长剑已经不在光流婉转,冰凉的剑刃之上,已经染上了些许铜绿。
就像在生锈了一般。
“苏大人还是这般迂腐。”
前方,金夜阳就如几天之前一般定定站在巨镜之前,嘴角微勾,略显嘲讽的说着。
“你看,明明只是你与金辰子的事,”金夜阳朝下一指,“如今又要让一位无辜的凡人死在了你们的恩怨当中。”
“或许将来还有更多。”
“你却不敢插手。”
“呵。”
苏断微微低头,“生死自有定数,陛下只给了我守卫之责,却未给我执法之权,我失职于金辰子之事自会请罪陛下。”
“会有人去收押金辰子的,但不是我。”
说罢,他抬起眸子看向金夜阳。
“我不会插手。”
“你也别想。”
金夜阳一窒,还不待他多言,紧跟着苏断伸出右手拿起长剑缓缓站起。
金夜阳能感受到一股极端锋利的味道逐渐弥漫在这片天地之间。
“日神在天地之门附近盘桓数日,难道是想逃离仙庭去往下界?”
“还请阁下速速离去,莫要再让苏某难做。”
剑气涌动,磅礴气势巍然屹立。
金夜阳顿时脸色一片铁青,冷哼一声大袖一甩便是化作一道流光遁去。
看着不断远去的流光,苏断缓缓坐下,古井无波的眸子轻轻闭上。
“堂堂日神,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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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依旧翻江倒海,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在活生生的啃食他的灵魂一般。
“金辰子!你想干什么!”
顾恒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不要急,你不会怎么样的。”金辰子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耳边传响。
“你会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你会无所不能,你会与天同寿,哈哈哈,或许最后能称宗做祖也说不定!哈哈哈!”
顾恒的脸色已经被疼的狰狞到不可直视的地步,就像是有人拿着汤匙活生生的在舀你的脑髓一般!
“啊!”
忍不住了。
顾恒仿若疯魔了一般不断在祠堂里东倒西歪,烛台开始在被掀翻,烛火不断被打倒在地,慢慢的祠堂内渐渐有火势蔓延的情况。
“都别想活!”顾恒面色狰狞的嘶吼着,试图将自己葬身火海。
“嘭——”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东倒西歪的顾恒只是余光微瞟,便看见了顾兴海交给他的那三样东西被他翻到在了地上。
玉佩和扳指小巧倒无大碍,只是那枚玉玺在这一摔之下,起了裂纹。
刚才没注意到,此时一看竟发现这玉佩和玉玺竟在散发着微光,却是好生神奇。
可是此时并不是去探究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皮正在逐渐往下垂着,顾恒微微一咬牙,竟是一把抓住了正在燃烧的烛火。
滚烫的烛蜡与烛火带来的钻心的疼痛总算唤起了他几分清明。
但就在他正要去扑倒更多的烛台,以求让火势扩大的时候,身旁的一声叹息却让他停住了脚步。
“三百余年的修炼,一朝尽散……”
顾恒努力把头往一旁扳去。
那是一道二十七八上下的青年虚影,置身那枚起了裂纹的玉玺之上,飘飘若仙,一声白色宽袖大袍气势不凡,若是仔细看去,便能看清他的眉眼之间与顾恒颇为相似。
他本来面有怒容,只是当目光触及到顾恒的时候,却是化作一片错愕,随即惨然一笑。
“原来是你……”
“哈哈,倒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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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郡府,东城桥洞下。
这边的夜里倒是没有下雨,一位年约三十上下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安然躺在桥墩之下。
破衣烂衫的他却神情自在,右手抓起一只不知从何处偷来的鸡腿肆意的大口啃着,左手拿着一本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旁边是一盏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半截蜡烛,下边还有几处被老鼠啃过的痕迹。
只是突然之间,男子浑身一个抖擞,继而猛的将手中之物一丢,双手胡乱的在身上一揩,伸出右手掐着指头。
“这股气息……”
“嘶……是顾西风?”
“怎么可能,都三百年了!”
男子喃喃自语,即便已经过了三百年他依然记得干的那件强借气运的缺德事儿。
有借必有还,还不起,便只能拿命偿。
这些都是后话。
“只是顾西风怎么能活这么久?不对,不是活……”男子眉头微皱,“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