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柞树愣了一下,转念一想才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很有内味。
然后笑呵呵的道:“行,那小朋友,你的东西能拿出来了吧?”
王晨很干脆的把放到桌子上,然后掏出两根烤红薯和两包药材放在桌子上。
刘柞树脸有点绿了,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合着搞了半天你就是为了给我看烤红薯?
药材?
好在王晨没有让他久等,又从里面掏出来一个纸包,然后王晨将纸包一层层的揭开,露出里面的的兰花。
这花是王晨上个礼拜挖的,只有一棵但是有两芽,老芽只有二十厘米长短,叶片幽绿,大拇指宽。
新芽颜色要浅一点,但叶片的长度比老株还短些,宽度则相当。
新旧两株中间还有一个小小的花苞,只有一寸长短,隐隐的还可以看见白色的花瓣含苞待放。
当刘柞树第一眼看到这株兰花的时候,眼神就像是长了钉子一样的再也拔不出来了。
王晨把兰花推到刘柞树跟前,笑着道:“刘老,您看这个如何?”
刘柞树不是没有城府的人,他原本是沪城知青,返城的时候留在了通川当地。
经济放开以后,他从卖老鼠药开始,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虽然谈不上牛逼带闪电,但至少也算菜刀砍电线,一路都是带着火花的。
现在他不算多有钱,但至少在通川本地算是小有身家。
经历了半辈子的风雨,可谓老谋深算。
如今他把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儿子打理,而他则每天溜溜狗,养养花,过起了退休生活。
出身江南,家里的老辈又是典型的传统文人,刘柞树从小就极其喜欢兰花。
以前没有时间,等肩上的担子交待了以后,他就开始养起了兰花。
恰巧,通川紧挨着大巴山脉,又是个产兰花的地方,所以他习惯每天都去兰花市场转转。
只是来的次数不少,大多数时候都是失望而归,没有什么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但是今天他遇到了,真的是让他眼前一亮的东西。
刘柞树小心的拿过兰花,如同拿着一个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就伤到了这株兰花。
王晨见他看的入神,自顾自的拿着红薯又继续开始啃。
先说这株兰花,其实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原记忆里面是明年被发现的,当时在镇上卖个二道贩子成交价据说是四千块。
可不要小瞧了四千块钱,03年,鹏城的最低工资是465元,当时月台镇的零工每天是20元。
而这株兰花成交的时候是四千,相当于老王同志打零工一年的收入。
就因为这株兰花,整个镇上的人都疯了,有的甚至农活儿都不干了都跑去挖这个。
虽然挖的多,但毕竟如同这株这么出色的少。
但不可否认也有一些出彩一点的,卖个七八百没有问题。
王晨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当年他回老家发现以前一毛不值的这些杂草居然身价倍增。
而知道源头之后,他还特意去看过这株兰花的发现地,当时周围的草都被人踩死完了,离七八米有个老坟,石头都被人撬了。
可见当时因为这株兰花引起了多大的风波。
等刘柞树看完,王晨用袖子擦了擦嘴,“刘老,怎么样?”
选刘柞树交易是王晨临时决定的,原本他想的是把这花卖给外面的那些人。
但当他蹲在市场门口发现这个老头儿的时候,他才临时改变的主意。
首先,这老头儿在当地很出名,因为这位从一个走街串巷卖老鼠药的小贩,用了二十年坐到通川龙头的位置。
后来他儿子一手主导,将公司运行上市之后,他的事迹在当地广为流传,并且经常出现在当地的电视和报纸上。
当然在王晨看来最主要这老头儿有钱,不差钱!
第二个是因为这老头儿在当地是出了名的爱兰,在后来更是因为兰花在全国出过名。
最重要的,老头儿没有架子,喜欢整天混迹在贩夫走卒里面装平凡人,妥妥的老年装逼犯。
有钱,爱兰,又喜欢搞装逼这一套,又正好被他遇到。
王晨不薅他一把,感觉都有点对不起老天爸爸。
刘柞树将兰花轻轻放下,然后看着王晨,“你想把他卖给我?”
王晨笑嘻嘻的摇头,“不是,我准备把它卖给外面的人!”
老头儿脸一下就黑了,看这娃娃浓眉大眼的倒是讨人喜欢,却没有想到这家伙只不过是把自己当筏子。
“如果我要买呢?”
刘柞树往椅子背上一靠,右手食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这老头儿有钱,又喜欢兰花,原本就是最佳人选。
如果他不买,才轮到外面的那些人。
他要买,难道自己还不敢卖了?
所以王晨一摊手,“您老出个价!”
那模样,光棍的让刘柞树都有点不适应。
想了一下,刘柞树伸出两根手指,“六万!”
“噗……”
王晨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愕然的看着老头儿,“多,多少?”
刘柞树把兰花挪开一点,免得王晨又喷一口,万一把自己的宝贝兰花喷脏了自己还要洗呢。
“一口价,六万,卖,还是不卖?”
王晨只是惊讶了一下,表情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他不懂兰花,唯一参照的就是这株兰花在二手贩子手里的成交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