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众人面前的是刚才泼水的那位男孩。
他从人群后边站出来,挺起胸脯说:你们这些人害死我们的村长,他死了之后会出来为祸村里的。
周全感觉眼前这个孩子有点被人蛊惑的意思,按照他的年纪,不该如此迷信。
他问了句:你这话都是听谁说的?
男孩闭口不说。
周全将那张符纸递了过去,问道:这个东西你会画么?
男孩摇头。
那它哪来的?
我自己去青龙观求来的。
周全笑了:青龙观?你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回来的,从谁的手里求来的?
我男孩有点犹豫了,见到周全的气势强盛,结结巴巴的说:我是正午走的,傍晚回来的,是从大师手里买卖来的。
多少钱?
没花钱!男孩被周全问的,说话已经开始哆嗦了。
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的,有的感觉周全有点欺负小孩。
周全冷笑:诚实的孩子都是好孩子,可是你撒谎了。
这一句话,男孩额角的冷汗,刷的一下子流了下来。
老头立刻走到男孩身边,抬手就要打。
男孩躲了。
周全又逼近一步说:我来告诉你,从你们同兴村到青龙观,步行来回需要一整天的时间,道观里的这种符纸最少也得一吊钱,你有这钱?
男孩不言语了,汗水已经浸湿了上衣,他紧张,非常的紧张。
老头怒怒的问了句:说,这东西谁给你的?
男孩支支吾吾的。
周全扫视了一圈村民,没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这才将男孩带到村长尸体跟前。
你跟他说,告诉他到底是谁害了他。
男孩傻了,噗通一声跪在棺材面前。
村长爷爷,这张符纸是来咱们这里卖杂货的老婆婆给的,她说警署挖坟破坏了风水,村里要死个非常重要的人,就必须用符纸镇住他,不然村里还得死更多的人。
周全问:那个人长得什么样,她是村里人么?
村长兄弟感觉事情不对,他这才走到周全跟前问道:我哥哥他真是被谋杀的?
对,我想这个卖杂货的老婆婆很重要,嫌疑很大。
老头诧异了,刚才周全还说他有嫌疑,怎么又说那个老婆婆有嫌疑?
在老头的配合下,村民都帮忙回忆了下那个老婆婆的样子。
可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其他人见过那个人。
眼下看来只有这男孩自说自话。
周全只得将男孩带回了安东的警署,赵飞龙给他安排了住处,当晚警署找了专门的人,按照男孩的描述画出了老婆婆的画像。
画像出来后,周全也是震惊了,这还哪里是个人,简直就是在夜里失魂落魄行走的幽魂。
这个罗锅的老太婆,头顶着足以盖住她身体的草帽,一条长长的披风,好像送葬队伍里那条长长的引魂凌。
你没有见到她的脸么?
男孩直摇头,又想了想说:她身上有一股子怪味,很臭。
警署办公室的墙面上,他们将现在所掌握的所有画像都贴在了上边。
赵飞龙跟众警员介绍着情况。
眼下,我们暂时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凶手,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人不足以杀死那么多人,虽然他的杀人动机是报仇,但前提得确定他是孙家的后代,那么这后边的所有事都成立了。
张猛指着蜘蛛纹身那家伙问了句:这个人是谁?
赵飞龙说:这个人是进入停尸间那位,据我们了解,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失踪了,还有这个老太婆,他为什么要把符纸给男孩,还有村长之死的谜团都在等着我们去解开。
突然间,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跑进来的是聂晓婉,气喘吁吁的拿起水杯就喝。
赵飞龙呵斥道:这一整天跑哪去了?
聂晓婉缓了口气说:我去关家盯梢了,那个蜘蛛纹身的家伙被我找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聂晓婉。
她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可惜,我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死了。
什么?
周全问道:那尸体呢?
我已经喊人抬回来了,应该进停尸间了。
唐杰看了眼赵飞龙,立刻套上白大褂离开了。
周全的脑海里正在迅速的整理所有的线索,他感觉这件案子似乎就差个条件,这条件是关键的线索,而且还跟孙关两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可眼看曙光就在眼前了,那个猎人也死了,这绝对是杀人灭口。
他忽然间想到了一个问题,村长的死不是偶然的,那么村长到底有什么值得凶手杀了他,又是怎么样对他下手的?
赵飞龙还在台上滔滔不绝的说他自己的假设,周全已经起身了。
你们先分析,我还有点事儿。他拉了把聂晓婉:你跟我走。
聂晓婉大气还没喘过来,就要被周全拉出去。
赵飞龙无奈的冲着她摆了摆手。
两个人跟司机班要了一辆汽车,开车又回到了同兴村。
此时天色已晚,村头的大纸幡儿随风摆动,在黑乎乎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刚进村,汽车的响动惊动了村里人,不少人纷纷出来看热闹。
周全问了声:你们村的祠堂在哪?
啥?有村民不高兴了,这警署的人先挖坟,再验尸,这回又要霍霍祠堂?这怎么全往祖宗身上找事儿。
村长的弟弟一步三摇的走了出来,直接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周全笑了:难道你不想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