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来日本的那个小组你见过么?”昂热问道。
“是你钟爱的学生吧,不是我这样的笨蛋。”犬山贺有些讷讷地说道:“见过,血统都很优秀,还挺有趣的。”
“真的么?你们日本人总是那么虚伪,分明觉得对方满嘴烂话,头大脱线,却硬要说蛮有趣的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
昂热悠然地喝着马丁尼:“凯撒是组长,有点叛逆,无视一切人,包括他父亲。他很自信,相信自己必定是世界第一,有一天他一定会跑来挑战我吧?在他觉得时机已到的时候。我从来不赞美他,但是总会派遣他去执行最重要的任务。他需要成功,越成功他就越自信,越自信他就越强。”
“副组长楚子航是个疯子杀胚,是一把不断锤炼自己的剑。对于剑而说,存在的意义便是不断的斩切。敌人和宿命,一起斩断就可以了。斩不断的,就继续斩!所以我从不担心让楚子航经历失败,因为每一次的失败都会让他更加完美。所以我总是派遣他去执行最危险最扯淡的任务,给他无穷无尽的危机。”
“至于路明非。”昂热笑笑:“他棒极了,我只需要对他微笑就行了。”
“哈?继父在向蠢笨的继子炫耀自己宝贝的亲生儿子么?嗯?你好像漏掉了一个人。”犬山贺咧着满是血的嘴,不过很快他发现似乎哪里有点不对劲。
“是啊,我漏了一个人。”
昂热意味深长的看着犬山贺。
“林帝天。”
楼上的林帝天娇躯一震,他很快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昂热忽然将手中的马丁尼高高举起,像是在对自己侧上方的林帝天致意,但是他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犬山贺的身上,以至于众人都以为他似乎只是在隔空举杯一样:“他的身上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独特气质,你难道没有察觉到吗?”
犬山贺皱着眉仔细思索了一下,有些困惑的摇了摇头。
昂热淡淡地说道:“他有时候会表现的和我们不在一个时空维度上,当我们在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的时候,他会在远处的图书馆里,翻阅着晦涩难懂的古籍;当我们在宴会大厅当中一同举杯,跳着欢快的舞蹈的时候,他会在偏僻的角落里,独自缀饮;当我们为了一场胜利而欢呼的时候,他会在背后默默地清理逝去同伴的遗体,亦或者是安心的照顾受伤的同伴……”
林帝天感觉自己从脚底下仿佛凭空生出了一股冰凉,从脚底板直窜脑门。
夏弥反倒是露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她算是为数不多的知晓了林帝天真正秘密的几个人之一,因此对于昂热的直观感觉并不是十分的惊讶。
凰樱则是迷惑不解,和她一样困惑的还有犬山贺和周围的其他人。
“他与我们之间,一直都存在着一副莫名的隔膜。”昂热将马丁尼随意的放在扶手上:“因此,我不会像对凯撒那样,不给他赞美,而是给予他成功;我也不会像对楚子航那样,给他失败,与扯淡的任务;更不会像对路明非那样,只需要用微笑就行了。你十几年前见过林风,你应该知道,他会是什么性格。”
犬山贺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猛地划过了一丝清明。
“对于我们来说,他和我们经常会在很多事情上显得格格不入,这也是他在守夜人论坛中的id,异教徒的名字的由来。与常人所不同,一举一动一思一想虽然看上去能够和我们保持在一个频率上,但是他所做的、所想的,却不是我们所能够理解的。或许你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我却和他相处了很久,他和他老子林风,都是一类人。这种海纳百川的中国人,正是我们眼中最难以理解的异教徒。因为他会拥有日本人的偏执、德国人的死板、法国人的随意、意大利人的轻佻、英国人的迂腐、俄国人的粗犷、阿拉伯人的执拗、美国人的自大、却又有中国人的城府。”
昂热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犬山贺,他再度拿起了扶手上的马丁尼。
“其实阿贺,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教育家,对待不同人我有不同的教育方针……”
林帝天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对凰樱说道:“你不妨先下去吧。”
“为什么?”
“没看见犬山家的女孩们都已经在那里了吗。”
林帝天指了指舞池四周:“你是她们的一员,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犬山家的孩子,在这种场合下,最起码也得和自己的义父站在一起吧。”
犬山凰樱犹豫了半晌,随即坚定的点了点头,她走到林帝天的跟前,身子忽然往前靠了过来,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和林帝天的额头碰了一下,做完这一套动作之后,她露出了微笑:“我是犬山家的女孩,但是也是你的女孩。”
说完,也不等林帝天反应过来,她就快步地走下了楼,站在了舞池周围。
林帝天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和额头,脸颊有些发烫。夏弥背着手,装作没有看见林帝天和犬山凰樱的动作一样,只是偏过头去观察着俱乐部的内部构造。
昂热正在讲述犬山贺与他曾经相识的故事,看见了出现在犬山家女孩们队伍中的犬山凰樱,他笑了笑,再次举起了马丁尼,这一次他的举杯的动作吸引了犬山贺的注意力,他回过头去看,发现犬山凰樱正站在犬山琴乃的身后,目光温柔而坚定。
“你的干女儿,找了个合适的人啊。”
昂热笑着说道。
这段突如其来的插曲并没有打搅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