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冰本来就白的脸色笼罩上了一层冰霜,在有些昏暗的大殿内,更显得一片惨白。
这招“千龙同飞”乃是北冥神君教给他的绝学,自打出道以来,在这招底下全身而退的还没有一个人。不对,除了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随从。姬如冰怎么也不相信,怎么一个平淡无奇的随从就能随随便便破掉自己安身立命的绝学。他身体内部的内力正在积聚,鼓动着浑身的衣衫都飘荡起来。但他也清楚,连千龙同飞都伤不了的人,恐怕自己这点修为也撼动不了分毫。
姬如冰突然觉得有些沮丧,本来刚才打败倭人的那股傲气,已然消逝无踪。但就这么灰溜溜走回去,好像也确实说不过去。
正在此时,丰臣千惠拍手笑道:“好功夫,好功夫!哎呀,我不是说你的那些冰龙哦,而是说他的功夫好。”丰臣千惠一指汪长风。
姬如冰脸色更加难看,心道大家都知道你在夸谁,不用非得把我再捎上吧?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汪长风粗声粗气道:“承让了,兄台的这招绝学确实精妙绝伦,侥幸侥幸。”
姬如冰冷冷道:“先别得意,强中自有强中手。我北冥一脉的绝学可不止这一点微末功夫。”他故意把千龙同飞形容得微不足道,以显示自己还有很多后手没用出来。只不过在旁人看来,这种说辞与嘴硬也就在一线之隔罢了。
丰臣千惠咯咯笑道:“既然有绝学,不如再使出来让我们看看如何?”
姬如冰气结,心道再这么耗下去不得被这小妮子羞辱死?狠狠说道:“愿赌服输,以后再跟你请教!”便转身走回了座位。
丰臣千惠眨着一双美妙的眼睛,柔声道:“殿下,您的手下可比千惠的手下强多了,真是藏龙卧虎哦。”
右贤王端起酒杯呡了一口,笑道:“千惠姑娘过奖了,不过是些小孩子家的玩意,大家图个热闹罢了。”
丰臣千惠娇笑道:“千惠也是小孩子,不如我也跟您的这位手下玩玩吧?”
右贤王听她这话好像有些不妥,但知道她毕竟是扶桑人,也不能深究,便道:“姑娘请便,点到为止即可。”
丰臣千惠嫣然一笑:“放心吧,千惠不会伤害他的。”说罢便站起身来,款款走到汪长风面前。
汪长风只觉一股暗香飘了过来,沁人心脾,不禁有些心旌摇荡,赶紧稳住心神,知道这扶桑女子看似柔弱,实则不可小觑。刚才那个倭人的身法已如鬼魅一般,这丰臣千惠的实力应该更在她的随从之上。
此时殿内观战的众人都来了精神,刚才都是些大老爷们打斗,虽然精彩激烈,但离有趣总差点了意思。如今这么一位千娇百媚的人物要下场相斗,那自然是平生难得一见的大饱眼福。不少人心里都暗暗庆幸这趟喜宴虽然给老怪贡献了不少好东西,但能亲眼看到这一幕,总算来的值了。
丰臣千惠站在场中,宛如一朵清丽又带着一丝柔媚的花儿,笑意盈盈看着汪长风,似乎要从面具后面看到他的真面目。
“如果千惠赢了,我不要别的,只要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如何?”
“姑娘先胜过在下再说不迟。”
“我猜,你可能不是一名普通的护卫。”
“多说无益,姑娘请吧。”
汪长风对丰臣千惠的敏感有了新的认识,这女子恐怕已是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不过只要面具不除,他的身份便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右贤王的属下,还没人敢随便让他们除下面具。
丰臣千惠对着汪长风嫣然一笑,双眼如吹皱的一池春水,直要溢出来。猛然间,丰臣千惠两只衣袖一扬,一大片花雨从袖中抛出,洋洋洒洒飘在半空中,煞是惊艳。那花雨似乎被什么力道托住一般,竟在空中慢慢漂浮着,并未下落,反而将场中的两人笼罩其中,似乎隔出了一个单独的世界。众人本来准备看一场好戏,没想到被花雨一遮,反而有些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了。
就在此时,丰臣千惠身形突然动了,又好像没有动,因为众人明明看到丰臣千惠似乎变成了两个、三个乃至十几个,沿着不同的方位,如鬼魅一般向汪长风扑去。
汪长风分辨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丰臣千惠,亦或是所有的影子都是真的丰臣千惠。在没有把握之前,他只能抽身退步,避其锋芒。只是那些丰臣千惠——或者说是她的影子,如附骨之蛆,紧紧跟着汪长风的脚步移动,而眼力好的人已发现,每个丰臣千惠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似匕首又似珠钗的奇怪兵刃,对着汪长风身上的各处要害袭去。双目、咽喉、胸口、丹田乃至下身,每处要害似乎都笼罩在那兵刃的寒芒之下。
饶是汪长风身形极快,却也被丰臣千惠逼得有些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众人只看到汪长风在那里左躲右闪,高低俯仰,躲过那些必中的兵刃,而那个丰臣千惠似乎像是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还是那样轻松地站在那里,笑意盈盈地看着汪长风在场中的窘态。
汪长风心里在极快地盘算着,以自己的修为,一时半会倒是可以应付这些兵刃的攻击,只是一则比较狼狈,二则时间一久,气息只要微乱,恐怕就会被对方得手。
汪长风还是有些低估了丰臣千惠的能力,这姑娘的身形动作本来就比那些倭人快上许多,再加上这亦真亦假的扶桑幻术,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被那些兵刃刺中了不知多少回了。
突然,汪长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