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纪纲又端起一杯酒,道:“第三杯,跟宛有关。”完顿了一顿。
李宛问道:“今晚主角是汪大人,怎么跟我又有关了?”
纪纲笑道:“美酒佳人,如果不是宛,恐怕长风老弟还不一定会赴宴,即便来了,怕也是喝不好。所以这一杯无论如何也得敬春荫舫的主人。”
汪长风跟着起哄道:“如果没有宛姑娘,只怕我此时还在客栈中呼呼大睡。”
李宛无奈之下,轻轻仰头,将一杯酒喝了。
纪纲道:“酒过三巡,赶紧吃点吧,这聚春坊号称人、酒、菜三绝,老弟第一次来,一定得好好尝尝。”罢用公筷夹起一片糟得极嫩的鹅掌,放到汪长风的碟子里。
汪长风赶紧表示谢意,只听纪纲又随口道:“这一道糟鹅掌用的是京师上好的陈记米醋,鹅掌选的是十个月不到的幼鹅,入口清脆鲜香,是这里的招牌菜,老弟尝尝如何。”
汪长风挟起鹅掌,放入口中细细嚼着,果然满嘴芳香,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只是见这里连鹅掌都做得如何精致奢华,只怕这一顿饭下来不知要几百两银子。
只是汪长风没猜到的是,今晚的宴席最贵的既不是酒,也不是菜,而是人,相比起李宛的出场价格,这些酒菜简直可以不值一提,平日里那些富商即便出五千两银子,也不一定能让李宛陪三杯酒。
既然纪纲如此下血本,自己也要表一下态,才好安住对方的心,虽然不能公然跟他唱反调,但此次出海前期准备事情繁多,后期可能还有锦衣卫上船,种种事务都绕不开这位锦衣卫指挥使,所以目前阶段,绝对不可真的得罪这位关键人物。
汪长风斟满酒,端起酒杯道:“纪大人提了三杯,我也跟着提一杯。只是这一杯包含三层意思,一是要感谢纪大人如此盛情款待,二是感谢宛姑娘出面相陪,三呢,是今真的高兴,能够认识两位,实乃人生幸事。我先干为敬。”
纪纲笑道:“你这子不太厚道,明明是三层意思,按规矩是要喝三杯酒,怎么想一杯酒就蒙混过关?”
汪长风见李宛也幽幽看着自己不话,顿时胸口一热,无奈苦笑道:“纪大人的是,入乡随俗,我再连干两杯便是,您二位喝一杯就校”罢又连斟两杯,一口气喝掉了。
纪纲在一旁拍手道:“这才叫英雄出少年,豪气干云啊!”
李宛放下酒杯,站起来福了一下,道:“两位大人先喝着,宛在旁陪一曲助兴如何?”
纪纲大喜道:“看看,还是老弟你有面子,以前宛可是从来不主动弹曲的。来来来,就冲这个咱哥俩也得喝一杯。”
不两人推杯换盏,只见李宛坐在古琴之前,轻轻调了几下弦,便有叮咚之声传出,房间中的气氛立即为之一变,桌上两裙停了互相劝酒,一齐看着李宛抚琴。
只见李宛调好琴之后,手指微动,琴声便如山间清泉一般,从山石中奔涌而出,直入在座之饶心头。
汪长风只觉自己瞬间浑身一震,汗毛倒竖,这种感觉比那晚在桥上听到的感觉简直是云壤之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琴声既起,李宛樱唇微开,歌声又跟了上来,那歌声飘飘渺渺,缠缠绵绵,汪长风此时才明白那句“此曲只应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真正感受。
只见画舫的窗户不知何时已经半开,隐约看到河岸两边的华灯玉树,秦淮河上的微风从窗户中飘进来,越发显得李宛的歌声如一般,从而降。
一曲终了,汪长风犹在回味之中,纪纲摇头叹道:“罢了,以后这种曲子还是不能多听,这不是凡人能消受得聊,听一回就得折一回寿。”
李宛微笑道:“纪大人言重了,这窗户开着,外边的人都听了去,难道也折寿不成?”
汪长风此时回过神来,道:“我倒觉得纪大人所言非虚,宛的歌声确非凡间之物,能够听到一回,都得是前世积下的福报。”
到此处,汪长风突然有点茫然起来,眼前这情景莫不是真的自己喝醉了,梦中在上所见所闻?总感觉有些不太真实。
纪纲见他眼神有些迷离,知道差不多了,便道:“酒足饭饱,又得听神曲,今夜真是没有白过。”
汪长风听出他的意思,道:“得听仙曲,足慰平生,夜已深了,纪大人您看是否就到此处?”
纪纲坏笑道:“老弟你好不容易来一回,宛我看也没喝多,要不求她再给你弹两曲如何?哥哥我实在消受不住,得先告退了。”
汪长风听他得如此直白,赶紧道:“纪大人是消受不住,我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今酒喝得太多了,再听一曲只怕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
两人对视哈哈大笑,李宛在边上却是绝美的脸庞上飞起两朵红云,嗔道:“两位大人也不知道珍重身份,尽拿我们这种女子取笑。”
一时宾主尽欢,正要散席的时候,纪纲随口了句:“老弟我看你一身武艺,身边却好像没有贴身的兵器,那些普通的刀剑想必你也看不上。我府里前些年收藏了一把龙渊剑,据是前代铸剑大师的杰作,确实是件好东西。可惜哥哥武艺平平,也不会使剑,这些年放在府里都是藏灰,不如拿去给你用,宝剑赠英雄嘛!”
汪长风听他得淡然无比,知道这才是今晚真正的戏肉所在,前面所有的内容都是为了这几句话做铺垫。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