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家兄弟本就是质朴之人,一听汪长风得真诚,一时间欣喜若狂,连连道谢。
那渔家大哥毕竟沉稳一些,想得更多,道:“您虽是好意,我们穷苦人家,恐怕一时也凑不出这么多银两来。”
渔家弟弟拍着胸脯道:“大不了找叔叔伯伯们借一些,咱们兄弟有了这条船,一年少也能挣出几十两银子来,三五年就能把债两本带利还上。”
汪长风笑道:“既然如此,你们且先回家张罗,我就在码头上等候,不见不散,如何?”
渔家大哥咬了咬牙,道:“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兄弟俩也顾不上收拾船里的渔获,大步跑回家去张罗银两。
过了两个时辰,太阳已有些西斜,汪长风陪着玉真儿和月珠正在茶铺喝着茶。
玉真儿有些疑问:“那两个渔家兄弟看着虽然质朴,只是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你这一下子叫价二百两,怕不是把他们吓跑了吧?”
汪长风摇了摇头:“二百两只是个试探,这兄弟俩我有点喜欢,只是还要看看人品如何,是否一诺千金。”
正在此时,只见远远地两个人跑了过来,正是渔家兄弟二人。
只见两人满脸汗水,气喘吁吁,显然是跑了不少的路。
渔家大哥喘着气道:“让您久等了,实在抱歉,这船我们可能买不了了。”
汪长风和玉真儿对视了一眼,问道:“哦?为什么,是觉得卖贵了吗?”
汪长风心内已有计较,兄弟二人既然还能跑着回来告诉自己,必然是已经尽力了。这份心意,已是难得。
渔家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不是,您那船别卖二百两,再加一百两也是便宜。只是刚才我兄弟二人借遍了整个村子,也只凑齐了一百二十两散碎银子,实在不好意思跟您张嘴,要不您还是问问其他人吧。”
罢,兄弟二韧下了头,一脸失落之色。
汪长风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拍了拍渔家大哥的肩头,问道:“银子呢?”
渔家大哥猛然抬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粗布,层层打开之后,里面包着十几块碎银子。
汪长风从他手里将银子接过来,用手掂拎,道:“就这样吧。你们兄弟俩重信守诺,这船应该归你们。”
兄弟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渔家弟弟颤抖着:“您是,这船现在是我们的了?”
汪长风点点头:“是你们的了。以后用这船好好打渔,好好生活,早点娶上媳妇。”
兄弟俩使劲点点头,竟似要流下泪来,两人对着汪长风就要跪倒在地上。
汪长风将银子转身交给玉真儿,赶紧用手扶住他们两个:“不必如此,我也是看你们二人都是朴实之人,又是捕鱼好手,这船在你们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只是还没请教两位兄弟的尊称?”
那渔家大哥赶紧道:“多谢恩人。我们姓余,连年有余的余,我叫余不同,这是我弟弟,叫余不异。”
汪长风拱手道:“幸会。我姓汪名长风,咱们这个朋友就算交下了。”
兄弟二人一齐拱手还礼,余不同道:“看您年纪可能略长我们一两岁。如不嫌弃,我们就尊称您一声汪大哥,如何?”
汪长风哈哈大笑道:“很好很好,咱们以后就以兄弟相称。今能认识你们二人,实在是幸事。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今没办法跟兄弟们大醉一场了。你们先在此安顿生活,日后我可能还会回来找你们。”
余不异道:“汪大哥以后不管什么事,只要需要我们兄弟的,一定没二话!”
汪长风笑道:“一言为定。咱们就此作别,后会有期!”罢,便带着玉真儿两人从容离去。
余家兄弟两人站在原地,目送着汪长风一行远去,久久未动。
待离开码头之后,玉真儿有些埋怨道:“你也太不会做买卖了,简直是个败家子,那艘船结实耐用,比一般的渔船要好上许多,怎么也能卖个四五百两银子,再那些鱼和酒也都能换不少钱啊。”
汪长风笑道:“原来大姐足不出户,对市价买卖竟如此熟悉啊,的佩服佩服。”
顿了一顿,正色道:“银两倒在其次,我观察余家兄弟二人,余不同敦厚老实,余不异机灵豁达,但两个都是忠诚待人之辈,一旦认定了你做朋友,绝对会两肋插刀。此次出岛,未来可能会有不少风波,咱们也需要找一些靠得住的帮手才好。如果能通过这条船结交到这样两位帮手,实在是很划算的。”
玉真儿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想地如此之远,乍舌道:“卖条船还能扯出这么多道理来,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汪长风笑道:“想看懂我,那就跟着我多学学吧!”
玉真儿气结,甩开汪长风,拉着月珠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