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探听出了真儿现在何处?”汪长风点出了关键问题。
丰臣千惠摇了摇头:“这个不能直接问,否则会引人怀疑。据千惠的推测,如果真儿真的是被当作太子妃对待的,那么所住的地方不外乎那两三处,咱们直接前去探听便是。”
汪长风知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随机应变了。
两人一前一后,在偌大的太子府中穿行。
连走了两处院落,丰臣千惠凭借着对太子府的熟悉和巧妙的话术,打听出来都不是玉真儿的住所。
丰臣千惠叹了口气,道:“还有最后一处院落,真园,如果那里也不是,我就真的不知道在哪里了。”
原来这太子府中都是一处处小院落所组成,题以和、秀、雅、真、薰等字为名。刚才去了秀园、雅园,接下来要去的便是真园。
说话间,来到一处看着颇不起眼的院落门前,门上的装饰古朴典雅,颇得古意,倒真有一番返璞归真的意味。
与其他几处院落不同,这里清雅幽静,门口连个答应的女官都没有,倒让丰臣千惠没法施展话术绝活了。
两人正在犹豫之时,忽然身后有人喊了一句扶桑话:“都到门口了,为何还不赶紧送进去?”
汪长风一惊,此人身法怎得如此了得,竟然走近到如此地步自己的感应也未发觉,如果此人刚才意图不轨,想必十分凶险。
扭头一看,只见一名十来岁的少年站在不远处,身着明黄色的衣服,黑夜中看不清容貌,只觉得十分清秀,气质不俗。
少年身后站着一个魁梧的扶桑武士,一身黑衣打扮,挎着一柄腰刀,如一株巨松站在那里,渊渟岳峙,不怒自威。
汪长风稍一感应,便知那武士内力已臻高手之境,只怕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这扶桑国看来真是高手不少,自己得小心行事,万不可大意了。
汪长风的气息一发动,那武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异样,浑身衣衫突然有些膨胀起来,一手已按住了腰刀,似乎随时准备拔出。
那少年的扶桑话让汪长风听得一头雾水,丰臣千惠却是听得真切,赶紧低头用扶桑话低低应了一句,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汪长风心里奇怪,奈何见丰臣千惠不动,自己也赶紧收住气息,屏住心神,躬身站在丰臣千惠身后。
那少年没再说话,只是拿眼神扫了一遍丰臣千惠和汪长风,并特意在汪长风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说了一句扶桑话。
那武士径直走上前去,在门上轻叩了两下。
片刻之后,院门应声打开,两个宫装女子从门中走出,侍立左右。
那少年大步流星朝院门走去,临进门之时,扭头对着丰臣千惠说了一句什么。
丰臣千惠赶紧应了一声,转头朝汪长风示意了一下,紧跟着那少年跨入院门。
院内一如门外的风格,没有富丽堂皇的布置,仅有几处古意盎然的山水枯树,一派素雅之境。一条幽径弯弯曲曲,通向迎面的几间和式房屋。那屋内此时透出明亮的灯火,却不见有何声音。
院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只是那名武士却没有跟进来,显然是那少年刚才说了什么,让他留在外面。
那少年似乎对此地甚是熟悉,也不需要人在前面带路,径自沿着幽径在院中大步前行,片刻之后便已走到殿门之前。
丰臣千惠和汪长风跟在后面亦步亦趋,有人带路,自然比自己找路方便多了。
那少年走到门前站定,突然说了一句半生不熟的汉话:“真儿姐姐,可是睡下了?”
汪长风听了一惊,真儿姐姐,莫非是玉真儿?略微抬头看了一眼丰臣千惠,后者也似乎有些意外之喜。如果玉真儿真的住在此处,那这少年是谁?如此夤夜前来探视,这太子府中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只能是当今扶桑国的太子,千菊丸。
来之前汪长风已听丰臣千惠说过这名太子的轶事,知道他自小聪慧异常,深得父母喜爱,却也因此招来了幕府那边的猜忌,毕竟将来出现一个太过聪慧的天皇对幕府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着这个缘故,幕府便一直在暗中作梗,削弱太子的威望,甚至有人猜测幕府的最终目的是让天皇废掉这个太子,另立一人为储。
当然这些宫廷的高层争斗都在暗中进行,从未公开。双方并未撕破脸面,个中秘辛,外人自然更无从得知。
正在思考之时,屋内传来一句轻轻的女声:“太子夤夜前来,民女不胜惶恐。只是男女有别,太子还是请回吧。”
正是玉真儿的声音,听上去似乎还好,只是有些疲惫。
汪长风心里一急,与玉真儿一别经月,却如隔三秋,只想一步跨入房门,互诉离情。
汪长风这边着急,那边那少年脸上却显出失望之色,似是十分沮丧,继续说道:“下人们说姐姐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本宫十分担心,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些精致的点心,赶着给姐姐送来,还请姐姐赏脸吃几块,也不枉本宫一片心意。”语气十分轻柔,连说带劝,就差低三下四了。
汪长风心里暗道,这扶桑国的太子有些意思,年纪没多大,看着倒还是个情种,玉真儿明明没有心思,偏偏还不依不饶,非要往上贴。又想起丰臣千惠说过此子聪慧异于常人,恐怕如今这副做派,内里是否有别的深意也未可知。
过了片刻,玉真儿似乎觉得直接拒绝太子的盛情也不太妥当,便柔声道:“让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