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崖边,李玄河轻轻站了上去,一阵徐徐的冷风掠过,顿觉清新无比,同时,丝丝冰冷滑过亦使自己意识到,全身上下除了用神蚕索缚在身上的乾坤袋,几乎空无一物。
想着竟然这个样子在黑暗中过了无尽岁月,李玄河不由得尴尬一笑。
随后的两、三天,李玄河在殒星暗涯雪地的无垠世界里,稍稍打理了一下自己,并细细稳固了下暗涯的修炼功法。
让李玄河稍觉遗憾的是,自己一旦施展魔功,两眼就会不由自主变红,形象有些妖冶魔性,好在已炼成的金钢体使自己褪净了原有的青涩,麦穗色的皮肤使这种魔性有种说不出的魅力。
几日后,大夏天河胜境一说书的酒楼上,一身青衣的李玄河倚窗而坐,点了一壶酒自斟自饮,闲聊式地向掌柜打听一些事情。
“公子倒是消息闭塞得很,现在的帝神界乱得一塌糊度,都跑到大荒占地盘去了。这不,甲子试炼也在大荒,什么妖域、魔域、冥域等也冲了进去,各方打得不亦乐乎,唉,就是苦了大荒子民。不过,你别说,大荒的李青谟父子还挺聪明,早早搞了个什么大迁移,大荒的生灵死的少多了,说起来,歪打正着,倒是造福一方了。“满脸福相的掌柜边说边比划道。
李玄河稍稍松了口气,自己在暗涯过了千年,轩辕大陆只过了七八个月。
“听说大荒开放过神遗秘境给各域界,不知有谁找到过神器吗?“李玄河看似随便地问道。
“你还说呢,很多乱局就是跟开放秘境找神器有关。找到了神器实力又强悍的,譬如昆仑大陆,拼死护送出去,那算是赚一票;魔域和道域吧,也找到了神器,可莫名其妙被截走了,竹蓝子打水一场空,据说为找回神器,后面两域诸多神境强者都介入了,各域死的人可是不少,而且杀得昏天黑地;冥域传闻也得到了一把神器,但内部互相指责对方私下窃取了,窝里斗,你打我,我打你,乱呀;各界国和其他域没传出弄到神器,但搞到的圣器也屡有被抢的事,反正神遗秘境开放以来没消停过,这不又来大事了。“掌柜上着茶点,眉飞色舞地絮叨着。
“又出什么大事了?“李玄河似颇有兴趣的问道。
“各域界入神遗秘境找宝时,玄嚣、乾荒和高辛三王界就直接攻伐起大荒来了,戎、蛮及皋落也跟着趁火打劫,鬼国是陈兵边境镇慑,还好没直接打。起初,大荒负隅顽抗,一城未失,不知怎么回事,甲子试炼宣布,没多长时间就丢掉九城,说起来吧,那些拿下城池获得秘境的人应该开心才对,可各域杀伐试炼的圣者来了,专门针对抢秘境的搞,这不才开始没多久,各方已杀得血流成河,原来倒霉的是试炼国生灵,现在混战的多是外来的各方。这次甲子试炼愈来愈有意思了喽!“掌柜带些神秘和戏谑的口气讲着。
“掌柜,结帐。“李玄河轻喝一声,放下几个白玄晶石,飘然而去。
大荒荒都东南角,品渊阁一雅轩内。
一袭雪白裙裳超凡出尘的云裳容看着娥眉微蹙的花想衣道:“报仇之事,不是一朝两朝之事,更何况你的仇人背景是如此强大,更应缓缓图之,有时间跟我回趟昆仑吧!“
“师姐,前些年我每日忙于经营,虽有些烦忧,但是过得很是开心,自从牵涉到过往之事,我就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特别是与那个人多有牵涉,我就更感无所适从。“花想衣美目流盼,气若幽兰,虽略显憔悴,但道不尽的温柔可人。
“想衣,你既然内心放不下他,就不应答应师傅在他生死未明之际仓促取消订婚之事,我就怕有朝一日,他如真的还活着,你与他难再续前缘,最终走到覆水难收的结局。“云裳容轻柔叹息道。
花想衣轻踱了几步,幽幽道:“我与他终究有绕不过去的仇怨,既便他还活着,我们也不可能,师傅如此安排,也是希望我能尽快放下。“
“李玄河之母夏馨雨,至情至性之人,生平嫉恶如仇,对人良善,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枉杀无故,更何况,又有谁看到是她杀了你的父母呢?“云裳容眉间紧蹙,如兰轻语。
“师姐,你竟然怀疑师傅!我相信,师傅一定不会弄错的。“花想衣稍显意外,但立马平静回应。
“师妹,你离开昆仑大陆已有些年头了,有些事情你并不清楚,再说天下并无绝对的事情。当年你面临十死无生境地时,师傅为什么还要隐瞒你亲生父母之事,有什么必要,而恰恰在你生活已步入正轨,又告诉你亲身父母为何人所害,难道师妹不觉得蹊跷吗?“云裳容干脆直接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师姐,你这是……“花想衣难以置信刚才听到的一切,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言尽于此,只所以做这样的提醒,是不希望你因为复仇而迷失方向。“云裳容转身步出雅轩,远远传声:“大荒之变局石破天惊,会给整个修真大陆带来难以估量的变化,后面,我会代表昆仑大陆在大荒呆一段时间。“
花想衣静静地看着窗外,想着与李玄河的点点滴滴,心中惆怅寂寥,不自觉轻喃:“时光变迁,物是人非,紫竹林前风摇拽。花开花落,斗转星移,葬花岭旁心彷徨。梦里相寻,蓦然惊醒,落花流水不复在,独自阑珊暗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