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位堂兄真厉害,李竹心里嘀咕,脸上却十分平静。
他转身接过亲卫手里的缰绳,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小心翼翼的跟在马车后面。
而后的事态发展,却远远出乎李竹的意料。
在他一次酒后失言,不经意的把鬻罴將得到上万装备的事说漏了嘴,湘水部那边立刻有了动静。
先是荆方和湘水部起了争执,后来鬻罴分出部分装备平息了矛盾。
继而鬻罴亲自率部出兵三山关,协助押运帝国军需,遭到被佯动攻击的鄂旺部突然反击,南疆战火再起。
鄂氏叛军和荆方血战一番,双方死伤惨重。
荆军战后回师途中,遭到湘水部伏击,鬻罴重伤。
荆方随即展开报复,发动全面围剿,湘水部危在旦夕。
突然传出消息,伏击鬻罴系夷山部乔装改扮,意在挑起荆方与湘水部的战争。
面对荆方和湘水部的全力打压,夷山部几乎全军覆没。
战事期间,楚方一直保持中立。
是役,湘水部、夷山部几近覆没,从此一蹶不振。
荆方折损了湘水部这样勇悍的附庸部落,首领鬻罴重伤身亡,内部陷入争权夺位的争斗中,元气大伤。
看着面前的信报,尚天恒一直在感慨。
从黑衣社搜集的消息,整个战事脉络非常清晰。
这是一场由楚方归伯策划的阴谋,荆方、鄂氏叛军、湘水部和夷山部全部被裹挟其中。
截止目前战事平息,鄂氏伤亡近三万,湘水部和夷山部全军覆没。
楚方的最大的竞争对手荆方,损兵折将超过五万,鬻罴身亡,如今内斗不休,至少五年难以恢复。
“好手段,归伯这家伙真狠!”
金正阳看完尚天恒递给他的信报,不由得连连摇头。
“以一己之力算计各方,用咱们那点装备就挑起了这么大动静,归伯这家伙,我还是小看了他。”
尚天恒笑眯眯站在南疆沙盘前,仔细打量着各方势力变化。
归伯这一番操作,搅动了半个南疆,也给尚天恒赢得了宝贵的休整时间。
当然,尚天恒绝不会承认袭击鬻罴的夷山部,里面有黑衣社的数十名精锐特种战士。
在这场战事中,自己和归伯都是赢家,就是这一点,才让他乐见其成。
经过这一番折腾,南疆棋局中,荆方俨然已经离场。
“如果鄂氏这个时候全力对付咱们?”
金正阳面露犹豫,种种迹象表明,鄂城的叛军和齐安镇的叛军正在策划一次南征。
这大概就是鬻罴佯动的后遗症,毕竟鄂氏不希望在他们全力攻打三山关的时候,背后被人捅刀子。
尚天恒知道,和鄂氏叛军正面决战的日子即将到来,虎视一旁的还有楚方、虎方和南蛮叛军,形势依然严峻。
既然假手于归伯挑起了南疆此番战火,尚天恒就不担心即将和鄂氏的正面交手。
“没事,一切尽在掌握!只要没有人和鄂氏做生意,时间一长,他们自己就会崩溃。”
尚天恒拍了拍金正阳的肩膀,没有多说。
南疆气候适宜农作,这里部族大多依靠农耕,许多物资需要靠贸易交换取得。
鄂氏之所以能在南疆诸侯中独占鳌头,就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南疆和帝国交易的核心区域。
如果切断了鄂氏的贸易,一旦打起来,这个问题就会成为勒在他们脖子上的催命索。
要不了多久,物资匮乏物价飞涨,如同失血一样,鄂氏的那点财富很快就会被掏光。
除了贸易战,尚天恒还有其他优势。
真正能让他底气十足,是因为如今在竟陵镇,一些初级的火油罐和爆破罐已经可以量产。
虽说威力远逊于落叶谷和漠北出品,不过数量上却足以保证部队的使用。自卫军南疆兵团的后勤基地正在日夜赶工,昨天尚天恒还视察了一番。
对于眼下的生产能力,他非常满意。
啪!
酒樽重重的拍在案几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金正阳仰坐在靠椅上,将身体埋入厚实的靠垫中,闭上眼睛静静地一动不动。
嘴里的酒香回味,和身体升起的那团热流让他无法冷静。
这是金正阳自己的军帐,身为南疆兵团的司令,他虽然非常低调,但是该有待遇还是非常不错的。
作为自卫军数得上的领导人物,有些东西也只有金正阳这个级别的高层能够随意享受。
比如说案几上的青山玉液,这种在市面上有钱都难买的东西,在他这里就是无限量的供应。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感觉酒劲有些缓和,金正阳终于睁开眼睛,沉声说道:“去把总司令批复的文件都拿过来。”
在自卫军内部,尚天恒被大家称为总司令。
既然那么多兵团司令和卫戍区司令,那么作为大家的首领,自然他自然是总司令了。
金正阳刚才是在回想跟尚天恒见面的整个过程,包括两人之间的每一句对话。
这是他的老习惯了,但凡遇到重要的人或者事,他都会在事后第一时间回忆思索一遍,来确定自己有没有失误漏掉或者必须要改进的地方。
这是个好习惯,让金正阳得益匪浅。
他能够一直让尚天恒信任,稳稳的坐在自卫军前三的领导位置,跟这种习惯有很大关系。
这些年金正阳在生活上一直很低调,身边长期只带一个侍卫长金正璋,此刻正恭恭敬敬身为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