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恒笑眯眯的看着归伯,这位楚方郡侯急匆匆赶来要给自己讲故事,这倒是个有趣的人。
归伯不理会他眼中的笑意,下意识的清了一下嗓子。
“帝国建国伊始,随同成汤大帝起兵的鄂国先祖南下在中原落地,有了北支和中支之分,三百年前,南迁的一支在开始建国,南支其实是实力最薄弱的一支。而后这两百年,他们倒是风生水起,成为南方诸侯之首。”
尚天恒瘪了瘪嘴,家族兴衰分支都是如此,背后掩藏了不知道多少骨肉兄弟相残相杀的惨剧,这鄂氏也是这个套路。
归伯谈性正浓,对南鄂的发家之史娓娓道来,根本没有太在意尚天恒的表情。
尚天恒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力争扮演了一个让归伯满意的聚精会神聆听者的角色。
“最近这几代的镇南伯侯都是十分会利用机会的人,他们一直游走在南疆各方之间,争取着利益最大化。鄂国的国力在南方首屈一指,你没有见过他们那恐怖的重装骑兵横冲直撞的样子,看到他们扫荡过后哀鸿遍野的那种痛苦呻吟的惨象,遇到他们一定要避实击虚石……”
“哦,重装骑兵?”
尚天恒听到这里顿时兴趣倍增,自己的自卫军在漠北草原曾打遍天下无敌手,也玩过重装骑兵的套路。
听说南疆鄂氏居然也有这样的配备,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重装骑兵,真是有趣的对手,他不禁想起了最近麾下那位曾经重伤的重装骑兵首领郝狮。
上次大战重伤的郝狮据说目前正在康复中,属于第二批的序列,下一步应该和赵梦虎、秋涛他们一起南下。
归伯见尚天恒有些走神,以为他不知道重装骑兵的厉害,不由得加重了语气。
“你不要小看这个重装骑兵,这是镇南伯侯鄂崇禹连蒙带骗的哄了不知道多少人和钱才砸出来的这么个玩意,战场上正面对峙就是噩梦?”
“哦,那不是天下无敌了?”
“那也不至于,这东西毛病很多,太重不适合长途独立奔袭,平时要驮运,打仗的时候才穿戴起来。只适合对阵是冲锋突击,什么追击攻城伏击都不适合。”
归伯话语里虽然十分重视重装骑兵,可是言语中还是有些不屑。
“那不就是个废物嘛,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听您这么一说,这种鬼东西不可能在我面前逞凶,只要一把大火烧过去,然后就等着看烤肉了!“
听到尚天恒这么说,归伯呵呵笑道,“火攻,这确实是个好主意,相信你这番话让鬻罴听到,他肯定很乐意为他们点上这把火。”
“荆方郡侯鬻罴吃过重装骑兵的亏?”
“鬻罴前几天送给我一匹坐骑,上好的白马,浑身通透没有一根杂毛。”归伯没有接尚天恒的话,而是旁顾左右而言它。
尚天恒不以为然,这几天他对于南疆的形势琢磨的越发透彻。
楚方郡侯在如此关键时刻赶来见自己,他前面关于鄂氏那番煞费苦心的话绝对有着特殊的意义。
看着归伯滔滔不绝,尚天恒心中却在暗暗思索。
南疆的六方势力中,除了平南大军,势力最大的镇南伯侯鄂氏算是自成一体,兵强马壮不可一世。
据尚天恒所知,南疆诸侯中荆方熊氏和镇西伯侯季氏关系密切,所图甚大,除了表面交好帝国朝廷,与其他各方都不太和睦。
虎方太氏麾下十万精兵占南疆的东部,和南方蛮族九洞三十六寨联盟有些不清不楚,平南大军几番受挫都有他们的身影。
楚方归氏虽然也算得上南方诸侯中的巨头,在尚天恒看来,却过得一直不太如意。
楚方雄踞南疆南部与蛮族经常因为地盘和利益发生冲突,少不了和虎方太氏暗暗角力。
归氏因为历史渊源一直备受荆方熊氏和鄂氏的打压,属于南方诸侯中最不得势的那一支。
归伯遥指了帐外一下,想象着大概是自己胯下白马的方向。
他冷笑着说道,“鬻罴送马来的小哥就是是他的亲卫头子,这位亲卫首领的父亲是我南疆非常有名的猛将,就是死在和鄂氏重装骑兵对阵的那场战役中。”
“哦?”
尚天恒觉得自己特别像是后世相声中捧哏,一番哦啊嗯的接话,让归伯十分舒服尽情表演了一番。
“鄂氏此次叛乱势必声势浩大,土方、苗夷、南蛮这些人大部分都会追随着他们。我打算率领部先南下,避其锋芒。”
尚天恒抬头仔细打量着归伯,南下避其锋芒,这句话才是对方今天来见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找我?”
“什么?”
归伯看到尚天恒嘴角那丝讥讽的笑意,不禁老脸一红。
“老夫刚刚收到太阳城事变的消息,想起前两天尚将军手下就开始不计成本的收购粮食物资,就知道将军心中早已计较。”
归伯缓缓的解释,尚天恒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是朝廷派到平南大军来的将军,却备受太师忌惮和限制。”
太师闻仲临行前针对尚天恒的种种安排,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自然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尚天恒微微点头,并不急着作声。
“我楚方眼下势单力薄急需强援,老夫只能求将军联手。”
“郡侯能给我什么?”
既然对方找上门来求自己联手,尚天恒自然不会客气。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大家都亲近了许多。
作为帝国将军,尚天恒会为楚方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