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贵族是管这个叫谋略?”
“来一口”的酒肆里,此刻面对余秉的曲卜显得轻松了几分。
他刚才坐下来时忍不住摸了几次剑柄,等余秉说破他的心事,索性將长剑摘下搁在桌上。
“不过是一点观察加上推断而已,曲首领可是族长大人最信任的人啊!”
余秉的话音刚落,酒肆老板就端上了酒菜,两人都不做声。
看着老板的背影,曲卜伸手从酒桌上断气酒壶,给两人面前满上,然后拿起酒盏一饮而尽。
“说什么最信任的人,咱们的族长大人只信任他自己,我们这些侍卫在他眼里,还不如一条狗。”
曲卜的语气有些激愤,余秉伸手端酒笑着喝了一口,并不搭话。
“笑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曲卜的言语有些咄咄逼人,余秉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咱们族长早就不放心你了,怕你在下面搞串联坏他的事,让我派人看着你的一举一动。”
见余秉仍然不做声,曲卜撇了撇嘴。
“你以为是这些天才有的事吗?告诉你,早了去,那天说就让我跟你做个副手打杂,说是想你费心锻炼锻炼我,其实就是准备要朝你下手了。”
余秉一愣,脸上那份淡然已经没有了。
余秉原以为哲丁是从自己最近的言行有些不满,现在看来最近还是有些大意了,最近早就落入他的算计中。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背后的肌肉一紧。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你这个亲卫首领可是嫡系中的嫡系呀。”
余秉语音有些低沉冰冷,对于曲卜的心思他有些捉摸不透。
这个曲卜据说是哲丁的侄子,向来是自己忌惮的那种,凭什么大义灭亲和自己说这些?
“余将军你是鹰族的贵族,一直追随哲丁大人,我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下面谋划这种事,这个时候您还不肯和我开诚布公吗?”
“我不喜欢那苏贝,不是因为我的家族,我的屁股坐在贵族和部族中间,谁不对我就针对谁,所以我加入哲丁的队伍推翻他,就像现在我反对哲丁一样。”
曲卜没有作声,虽然不太明白余秉的话,却对他话里把自己超然部族和贵族之外的说法有些不以为然。
“我们必须有自己的思想和原则,谁不符合我们的利益,我们推翻他有什么不对吗?你为什么?”
面对余秉一番不知所云的说法,曲卜没有立刻回应,一身黑色铠甲衬托他的面孔更黑。
“我不是他的侄儿,那个只是用来骗人的。”
“骗人的?”
“是啊,对外骗大家,断了别人拉拢我的心思,骗我死心塌地的追随。”
曲卜的话里有些落寞的味道,虽然没有说明,余秉能猜测到一些故事。
“我太累了。”曲卜解释道,“我想到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去,然后安安静静的享受点富贵。”
话音刚落,他炯炯眼神突然跳动了了一下,右手立刻摸向桌上的佩剑。
“酒肆外面不对劲!”
他压低声音冲着余秉示警,却发现对方不为所动。
“来一口”酒楼外面来了很多看着有些奇怪的人,这些家伙不进酒肆也不说话,三三两两的散开站在周围。
“那个,那个,还有那边几个呢。一看就是练武的,注意他们衣服里,包裹里,藏着武器的都是这样。”
曲卜说的是两个黑脸的汉子,精壮悍勇的样子,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他们是我的人。”
此时余秉才抬头看了眼,神情非常平淡的端起酒又抿了一口,说完便不再看曲卜。
曲卜会意,自己把余秉带到这里来,显然惊动了他背后的势力。
他松开了剑柄,不禁觉得手心已然汗湿。
如果自己真要对余秉有点动作,此刻吃亏的就是自己。
看来自己前面对余秉的调查还是不全面,只发现他和部族那些贵族来往密切,却没有想到居然暗藏了这样的势力。
“我要一笔能够安享富贵的钱!”
曲卜决定直截了当,不过他的话并没有带来预想的效果,余秉似乎早有预料,只是笑着问道:“钱是小事,曲首领又能为我做什么?”
半夜,自卫军大营。
尚天恒被嘈杂声吵醒,从步云逢的报告中获知祭祀台鹰族大营出现骚乱。
周围骑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可以听到夹杂其中那刺耳的嚎叫声和喊杀声。
大帐外自卫军所有军官都转脸看着他,静静的等候命令。
尚天恒知道此时大家都心存疑虑,黑夜中这是十分危险的时刻。
只要天亮了,凭借自卫军的实力,外面的敌人不是问题。
眼下无法跟任何人商议,只能自己先一个人决断了再说。
尚天恒内心深处还是很困惑的,按照部署和方位来看,出事的是祭祀台的鹰族大营。
长生堡附近驻军不多,算得上只有四支部队。
镇守长生堡的薄菇檀三千精锐肯定没有问题,自己的三千近卫军把守大营应该十分安全。
余安所部近万人也不会有问题,已经接受整编的暂编十一纵被薄菇檀安排的各级指导员牢牢掌控。
看来还是哲丁这家伙在作乱,幸好让鹰族部众在祭祀台单独驻扎,每隔几天就提供了一批粮食和物资,不可能掀起大浪。
尚天恒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看着余安、步云逢两人不经意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