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天恒没有想到自己眼前会出现这样一幕,二十多个劲装黑衣汉子手提刀剑将老炉匠的锻造铺团团围住。
老炉匠夫妇带着两个儿子和小徒弟抄着大锤和长钳怒目相对,锻造铺里一片狼藉,木架、石槽、水盆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
眼见双方一触即发,尚天恒大叫了一声,“住手!”
四人跳下马来,黑衣人们迅速变换队形,形成双方的对峙,尚天恒抢到了老炉匠身边,面色凝重的对视着对方。
“怎么回事?”尚天恒一面打量四周,一面低声询问老炉匠。
“他们莫名其妙的冲进了铺子里,抢了一堆刀剑的成品和胚子,我们不想生事,可是他们还想掠人,让我们都跟他们走,结果伤了老大。”
老炉匠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对于对方掠人的目的十分清楚,这个年代手艺人地位不高,却是大家争夺的目标。
显然如果对方不是粗暴的伤了小炉匠,那么也许老炉匠一家也许不会如此激烈的抵抗,毕竟感觉得到对方看中的是他们的手艺。
老炉匠并没有因为尚天恒的到来感到轻松,他们的到来根本改变不了双方十分悬殊的力量对比,一旦动起手来,对方二十多个人足以杀死他们所有人。
感觉到老炉匠的无奈,也感觉到黑衣人散发出的浓浓杀气。
尚天恒此刻惟一能做的只是紧紧握住手中的剑柄,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心浮气躁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
尚天恒的视线穿过面前这群如狼似虎的黑衣汉子,目光停留到他们身后那个有些熟悉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三十左右的样子,肥头大耳,浓眉细眼,几缕短须,面带微笑,正是那位和自己有数面之缘的阳先生。
阳先生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尚天恒,手里却在把玩着一柄匕首,这是刚刚从锻造铺里搜出来武器里的一件。
黑衣人中间一个首领模样身材魁梧的披甲汉子盯着尚天恒四人,“你们是什么人,识相的话一边去,否则别怪刀剑无眼!”
黑衣首领感觉这四个年轻人有些棘手,不想节外生枝,打算用话语逼退他们。
尚天恒微微一笑,“列位,看在你们还没有太出格的份上,看在我们今天不想杀人的份上,你们走吧,不要逼我们出手。“
黑衣首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想大老板就在身后,说什么也要好好表现一番,用力挥了一下手中的长剑,面带讥讽的看着尚天恒,“小子,我们二十来个人,你们只有三四把刀剑,你的口气真大。“
尚天恒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从自己背后摘下了一支连弩平端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对面的黑衣人们,他身后秃流黑、金正阳、赵梦虎早已掏出了两支连弩对准了黑衣人。
黑衣首领不认为这六七支弩箭能够对抗自己二十多个人,何况自己这些人都内披着皮甲,这种箭矢能够带来的杀伤力有限。
黑衣首领觉得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一点点深刻的教训,他举起左手准备示意手下发起进攻。
“哼哼,这是你们自己找死,“尚天恒的语气冷若冰霜,目光里带着一丝丝寒意,死死的盯着阳先生。
阳先生的目光在尚天恒四人手中的弩机上扫过,这是一种自己没有见过的武器,
他的目光收回到自己手中这把不太起眼的匕首上,刚才试了试,发现这匕首的手感和坚硬锋利程度与众不同。
阳先生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他一向喜欢那种控制局面的感觉,眼前这些让他觉得有一种令人发冷的恐惧袭上心头。
“住手!
黑衣首领闻声转头看了看背后的阳先生,见他面无表情下颚微摆,会意的回过头来,悻悻然的下令道,“收队!”
黑衣人们撤得十分迅速,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满目狼藉,根本看不出这里曾有一场生死决战险些发生。
老炉匠眼神呆滞地看了看被破坏的锻造铺,然后迈开沉重的步伐,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厅堂里顿时一片死寂。
“那断虹剑弄出来了吗?在哪里?“
黑衣人们刚刚离开,秃流黑便迫不及待地问,路上他从赵梦虎嘴里听说尚天恒的新设计。
秃流黑对尚天恒没有告诉自己关于断虹剑事情十分不满,但是此刻他更关注的进展和实物。
“那把剑没有被拿走,还在炉子里。”老炉匠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恍地回答。
所谓断虹剑,不过是把不同的炉水打制在一起的宽剑,其实就是一种初级的合金剑,说起外形它的宽度更像是一柄刀。
小炉匠显然对秃流黑问话的时机非常不满,摸着自己被打伤的胳膊,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满和鄙夷。
尚天恒面色凝重站在那里打量着锻造铺。
今天对方势大,尚天恒不认为依靠连弩就能轻易取胜,如今的结果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他没有要求让对方把抢走的成品和胚子留下,就是不愿意多些枝节让问题复杂化,毕竟二十多个武装分子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
看着几个人围观着的断虹剑粗胚,尚天恒有些失望。
宽阔的剑身,深深的血槽,符合自己的设计,可是这份厚实重拙失去了剑的灵巧,也不利于大规模列装。
断虹剑是自己对新兵种装备的探索,看来还有一个较长的过程。
“他们可能还会回来。”
老炉匠听到尚天恒的话顿了一下,他明白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