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靖有感觉,虽然不是那么清晰。
有什么碰到了自己的身体,是一双手,还是一只脚,或是一件兵器?
他根本无从辨识。
不过有一点,他能够确定,自己绝不是落在自己人手里,想通这一点后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两天他没有听到一句熟悉的口音,这个队伍行色匆匆却安静的过分。
如果是自己人,不可能这么久不在自己身边表达一下关切。
现在他急需体力。
马靖有些害怕,自己已经被俘虏了吗,自己现在还在西凤城的地盘吗?
如果自己真的是被豹卫军俘虏了,那么自己的下场会很惨。
马靖见识过许多对付俘虏的场面,如果他有选择,一定宁可死也不愿被俘虏。
俘虏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就是一块放在案板上的肉,任人摆布。
置身一片凶狠的目光之中,如同被群狼围住,任何一张血淋淋的口撕咬下来,那都会是彻骨挖心的痛楚。
恐慌已经牢牢捏住了他的每一处,他的身体却没能作出一丝反应,他觉得自己霎那间全身湿透,冷汗淋漓。
当马靖忍不住张口下意识嚎叫的时候,终于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声音。“啊。”
马靖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感觉世界一片美好祥和。
太阳光从马车的窗户上射了进来了,他躺在一辆静止的马车里,靠着柔软的背枕,搭在身上的薄被精致细腻,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香味。
这是一个临时休息的营地,清醒下来的马靖恢复了正常判断,四面十分安静没有嘈杂的喧嚣,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一个魁梧的身材出现在他的面前。
当队伍再次出发的时候,对于马靖来说,恐惧和不安都已经消失了,他已经成为了豹卫军的一员。
马靖作为黑巾军骑兵首领,使得他对西凤城外围区域其他人更加熟悉,他知道这四周的地势和各种配属。
他所知道的不过是西凤城安排的哨卡和堡垒,而这些地方正是敌境作战豹卫军必须远远避开的地方。
当初发现马靖没有死挽救他的目的,不过是因为他是一名敌方的将领,而不是为了招揽他。
不过尚天恒亲自前来探望了马靖的时候,马靖作出了连尚天恒都没有想到选择:归顺,或者直白的说就是投降。
对于马靖来说,归顺这种事情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跟随纳吉离开长水旗投奔西凤城就是一次归顺。
抱着对新生活的向往,马靖在西凤城度过了短暂的快乐时光,只是短暂的而已。
有些梦想被击碎并不困难,简单到只要一两件小事就可以轻易做到,当他发现西凤城不过是需要他们作为归顺的宣传时,当他发现自己的努力不过是炮灰而已的时候,马靖在内心开始质问自己的选择。
马靖可以理解季昌的做法,毕竟外来势力不加以控制,尾大不掉是一件后患无穷的事情。
可以理解,并不等于可以接受,从那以后,马靖的内心变得复杂起来,他越来越多陷入观察和沉思中。
小堡前冲锋失利,坠落下马的时候,马靖觉得自己会就此死在那里,内心还是有些不甘。
从重伤昏迷醒来,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俘虏的时候,马靖就想了很多,他在想如果豹卫军愿意招揽自己的话,也许自己会同意,毕竟跟着一支强大军队,似乎不用时时担心充当炮灰。
目前他们会用我作为向导,马靖内心琢磨着,脱困之后他们会怎么样对待自己?这是让马靖内心不安的问题,用过的向导因为担心泄密,一刀灭口的事情实在说不上新鲜。
马靖觉得自己不应该多想,这些的经历告诉自己,想的太多有时候就是一种负担。
自己没有什么奢求,家庭和孩子在长水旗突围的时候就死于自己族人的刀下,到了西凤城自己虽然有了新家,可是味道总是那么的奇怪。
新的妻妾比自己原配更年轻漂亮,可是她们总是在自己耳边唠叨,是镇西伯侯给自己新生,要全身心的感恩戴德。
马靖庆幸目前自己还没有孩子,否则这样的教导,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孩子一定会感恩戴德的死在战场上。
“为什么要投降?”
这是尚天恒见到自己的第一句话,在两个人见面的一开始,自己就表达了坚决归顺的态度。
尚天恒没有世故的出演一出张臂欢迎的大戏,这一点让马靖非常舒服,经历了一次不真实后,他才觉得平淡一点的更真实。
马靖不是纳吉,他不认为自己会是季昌一直渴望的人才,所以也没有像纳吉那么热泪盈眶的回应西凤城的盛大欢迎。
“我要活下去,我不想当炮灰。”
见识了豹卫军恐怖的战力以后,马靖不相信西凤城有军队能扛得住这种打击,直接说明自己的理由,也表达了自己的希望,后面的命运交给尚天恒去决断吧。
此时,不愿为西凤城捐躯的马靖也不可能有其他选择,自认为看清季昌的虚伪做派使他的归顺毫无心理负担。
尚天恒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向导,一个熟悉西凤城情况的向导,从其他俘虏口中了解的情况看,马靖正好符合这种条件。
虽然自己干净利落地打败了黑巾军,但是形势依然不容乐观,在自己的背后和正面,斥候们已经发现大批敌军的踪影,很快自己便要陷入重围之中。
马靖还没来得及进一步表达自己的诚意,他就成为了豹卫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