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沫邑城,叶绿花艳。
尚天恒接到旨意,初六玄乙帝在百花苑的飞云阁摆下了万花盛会,召集文武群臣和王室勋贵前来参加。
百花苑作为正阳宫的后花园,这里种植着许多奇花异草,大部分是从帝国全国各地征集而来,也有许多是方伯诸侯的敬献,穿行在鲜艳多彩之间,扑鼻而来是各样的花香,确实令人赏心悦目。
花间林旁,不时可以碰到三三两两的官员贵族们在闲聊私语,尚天恒置身其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环顾四周,黄飞虎和梅伯两人联袂刚刚走了进来,接着看到赵启和弋无忧在花苑角落窃窃私语,他们和尚天恒的目光相碰,互相都微笑着轻轻点头示意。
尚天恒仔细打量百花苑,一根根巨大的雕花石柱沿着花径向前延伸,一直延展到远处的飞云阁,数十名乐手在百花苑中一片空地卖力的表演,吹拉弹敲间丝竹之音钟鼓之乐不绝于耳。远处一大群人簇拥着玄乙帝兴致勃勃的一路漫步,众人点评着百花,不时传来玄乙帝爽朗的笑声。
玄乙帝和身边站着的商容、姚胥、杜元铣等几位朝廷重臣和支比、箕胥、支余等王室郡王亲切的交谈着,子启、子衍、子受三兄弟围站在一旁儿,仔细聆听着他们的讲话。
玄乙帝头戴一顶紫金朝天冠,身披滚金边的白色锦袍,那白袍上一条威严霸气的金龙腾展在日月之间,踩踏着朵朵祥云,睥睨天下。
玄乙帝在位执政已经二十五年,看着满目的鲜花,听着充耳的赞美,他心中却有种深深的疲惫,近百年来东夷和西凤城一直是帝国的两大外患。西凤城因为地偏人寡一直不是帝国首要的打击对象,自己的父亲在执政的后期洞悉了西凤城的不臣,干脆直接把西凤城的方伯季历召来杀掉,为自己赢得了缓冲的时间。只是这样一来,也为双方的仇恨打下死结,如今与东夷缔约结亲,也许是消弱帝国西方威胁的时机了。
看着身边几位重臣和郡王,还有身后自己的三个儿子,玄乙帝觉得自己目前最头疼的问题是帝国内权利斗争,这种发自内部各大势力的祸患甚至比外患的危险更大。
尚天恒心中暗自纳闷,昨天下午弋无忧专程来见自己所说的那番话,这是否意味着今天会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这一大早出门就偶遇了尤浑,尤浑顺势发出结伴同行的邀请,这让尚天恒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某种阴谋之中。
子受一向以果敢坚毅著称,他这一路走来,留下的赫赫威名下如同这盛开鲜花下肥沃的土地,掩盖了多少肮脏和龌龊。在他和他人为敌争斗的历史中,他从未向任何人低过头,最终都是以带血的长剑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尚天恒有种感觉,这场沫邑的继承人之争即将进入揭晓的时刻。
今天的微亲王子启一袭简洁的白袍,束发宽袍长袖,显得儒雅fēng_liú;比他小两岁的炎亲王子衍身着白色亲王制服,金冠蟒袍玉带束腰,贵气优雅;寿亲王子受一身白色武袍露出内里白色劲装,挽发宽带紧袖;英武不凡。
“今天三位王子殿下都十分精神,其中我最喜欢寿亲王的这身衣服。”一直很安静的尤浑突然在尚天恒身边小声感慨起来,“天恒老弟怎么看?”
“我是习武出身,寿亲王这身衣服比较符合我的口味,其他的装束虽然看上去很不一样,”尚天恒顿了一下,“估计都不便宜,特别是炎亲王殿下那身亲王制服,我是个山里出来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世面,所以我不好说哪里不好和好,寿亲王这身装扮我觉得和他的气质很配,说不上那里好,就是比较喜欢。”
二人一边闲聊一边跟随着赏花大队慢慢走向飞云阁。
玄乙帝一行作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随着他们的步伐,所有游园赏花的人都不明显的挪动着自己的脚步,众人穿行在帝王宫的百花苑内,感受着万花盛开,姹紫嫣红,争相斗艳的美景,期间摆放着各种大型石雕铜塑以纪实的风格颂扬着帝国玄汤帝仁德四方,讨伐暴夏,受命天帝以及历代玄帝的丰功伟绩。
尚天恒一直对站在玄乙帝身边的三位亲王比较感兴趣:他们都是玄乙帝的弟弟,其中支比和箕胥是玄乙帝的亲兄弟,支余殿下则是玄乙帝的堂弟,这三人都是玄乙帝这一代王室中的佼佼者。
据说当年四个人中任何一人都有机会登上帝位,期间曾经有过如何激烈的争夺,如今都已经成为了王室的秘史。
支比殿下是玄乙帝的同胞兄弟,他身材高大俊朗,浓眉大眼,气宇轩昂,总是带着一副和善可亲的微笑,谦逊温恭的态度和轻柔有礼的话语让他在朝野中一直有贤王干城的美誉。
玄乙帝受父命也对这位同胞弟弟委以重任,二十岁就以少师身份参与国事,现在成为对朝政最有影响力的实权人物之一,多年的经营在朝中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强大力量。
今天的支比白布素袍扎着一条金边玉带,硕大的袍袖随着微风不时飘扬,显得睿智超群。
箕胥殿下素来有雄辩和急智的名声,据说当年他承位的呼声甚至超过了玄乙帝,他那双明亮利如刀锋的眼睛往往让人不敢直视,虽然一直没有担任何职务,他却坚持参与朝政会议,抨击时弊仗义直言,阐述自己的理念和观点,在朝野有一大批追随的崇拜者。
今天箕胥殿下穿着件大红的绢丝紧身长袍,披着一件暗红的缎面大氅,手执一个精致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