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弼忍不住上前一步,“姑娘出马果然非同凡响,这征东将军也只能乖乖听命。”
女翟叹了口气,目光转向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兵符,“你们就不要笑话我了,征东将军哪里不明白我这是矫诏?”
方相闻言也是一愣,“姑娘是说征东将军明知您没有帝君的命令也肯派兵?”
女翟幽幽又是一声长叹,“是的,征东将军军伍多年,哪有只见兵符不见帝君命令就出兵的,只是我们来途遇袭之事他也不能漠视,我看他这一回去就会派出使者连夜赶往沫邑,至于出兵力度多大恐怕就不好说了。”
女翟将手中的兵符放入袖中,看着两位方将军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了起来,“两位方将军也不要担心,尚天恒不是也没能试出你们的底吗?我看这征东将军心里也是纠结的,毕竟不论我的身份,他也要掂量一下我那位三哥的分量,这种下注卖好的机会也不是常有的,他不会放弃的。”
方相有些不解,“那姑娘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女翟惨然一笑,摇头不语。女翟明白自己此番的矫诏不过是为求自保的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虽说在自己让方相方弼兄弟摸了摸尚天恒的底后,发现他也担心无法面对回程危险时就下定决心的行动,可是却不得不为此的后果担忧。
看着方氏兄弟退下,女翟有些后悔矫诏的举动,也许方氏兄弟真的不明白,然而女翟却知道自己的两个哥哥现在的争斗有多厉害。虽然哥哥们都信誓旦旦表示会给自己如何的关照,但是无论是父亲帝乙还是这两位可能接位的兄长,都不会容忍一个胆敢矫诏的公主,因为这样的事情有太糟糕的示范效应,杀一儆百也许是他们最直接的反应。
女翟身在王室,这些事情从小到大自己耳闻目睹得太多了,有人被悄悄的逼着服毒;有人死于夜半的大火;还有人更是直接下狱受辱领刑;自己曾陪着闺蜜见过一些血淋淋的凄惨场景,虽然过后也被帝君训斥,这次也许是真的会落到自己身上,按说自己不应该这样做,难道是为了他,蓝天下那张笑脸?
尚天恒觉得自己许诺出去的那点玩意真的物有所值,刚刚方家兄弟专程派来亲卫送来一句口信,说是征东将军芈烈受长公主女翟所命将派兵护送迎亲团队回沫邑,这个消息让尚天恒如释重负,觉得自己不必再为此担忧了。
尚天恒拿着弋无忧临行前交给自己的那只青铜护臂,拜访了芈烈这位代理的征东将军。
作为征东大军的临时最高统帅,芈烈的日子过得非常惬意,起初顾及寿王会很快回来,芈烈还是非常注意自己的临时性,但随着时间渐渐过去,寿王返回的可能越来越渺茫,原本收敛的性格开始张扬起来。
“和东荒的联姻在即,看来我们会很快返回沫邑了。”想到刚刚派往沫邑的信使,芈烈一边对自己的弟弟芈炽有些惆怅的说道,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一条珠串,“看看这些来自东荒的海珠,以后再想像现在这样容易拿到就难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的。”
芈烈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借助这场东征的战功让家族再壮大一些,能够早日跻身沫邑的一流世家行列,芈炽却只想早日返回家中享受安逸的生活。在征东大军里,芈炽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主要原因就是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多少次从梦中惊醒自己的都是芈烈时常莫测高深的笑容。
屋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走到门上停了下来,“启禀将军。”
“进来。”芈烈的声音洪亮严肃,亲信芈思本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出了什么急事?”
芈烈准备让芈炽护送女翟一行回沫邑,即能满足女翟的要求,表达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也可以在万一出现不利的情况下,可以让芈炽承担责任,自己事先告诉芈思本没有急事不要打扰自己和芈炽的谈话。
“护送迎亲队伍的近卫军营将尚天恒说是奉寿王命求见!”芈思本不愿此时打搅芈烈,触怒了芈烈后果非常严重,只是尚天恒报出的名号让自己不敢怠慢。
这一年多来,芈烈的威势日重,让身边的卫士们包括芈思本都心有余悸:三个月前因为擅入军帐一名侍卫被斩首示众;一个月前因为大声喧哗一名卫士被乱棍打死;就这个月就有一名侍卫因为惊扰了将军的爱马被马踏而死;芈思本明白将军是在借机立威,同时也是铲除家族中的异己势力,自己实在不希望自己是下一个。
据说这些被处决的虎家弟子都是在芈烈的父亲芈秋接掌家主时持不同意见的各支弟子,虽说最终没有影响结果,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芈烈始终没有原谅这些人。
更何况自己的父亲曾经告诉他,在芈烈年轻的时候,作为堂叔曾狠狠教训过这个狂悖的堂侄。
“我是为了家族不出现一个惹祸的败家子,”父亲的理直气壮让芈思本提心吊胆,“也许芈烈早就忘记了,毕竟十几年前的事了。”
芈思本可以确定芈烈不会忘记,记得芈思恩无意中打翻了芈烈的酒,被芈烈一剑刺入腹中,自己曾听到芈烈在芈思恩的耳畔咬牙切齿说着孩童时的恩怨,从那以后芈思本当值时更是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尽心尽职。
芈炽一边看着芈烈的脸色,一边说道,“听说这个尚天恒非常得寿王的器重,擅长练兵和打造兵器,连他的亲卫用的刀都是宝刀。”
芈炽见芈烈脸色没有变化,就继续讲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