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河是主动要求留守灵泉城的。
这次大军全面出击发起对有苏部的歼灭之战,灵泉高层谋划了一年多,志在必得。
面对一场没有悬念的胜利,方河以身体不适不能受风餐露宿征战之苦,主动要求留下守城,内心还是有一番计较的。
在方河内心,关注的不是这次出击十拿九稳的胜利,而是战后的格局。
方河不是嫡长子,中州这份打下来的家业注定是大哥方山的,自己又何必劳心费力为他人做嫁衣?
将来大哥方山驻守中州,灵泉自然是自己的地盘,带着这样的情绪,方河更乐意在城里过着没有拘束十分快活的日子。
出于为将者的敏感和职业素养,方河还是非常谨慎的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密切关注着前线和灵泉周围的动向。
只是没有想到郑伦残部会顺流而下,以百余人的兵力前来攻占灵泉。
发现粮仓方向升起浓烟和大火,根本不了解情况的方河推开怀里抱着的美娇娘,仓促间做出了亲临现场的决定。
赶往粮仓的方河正面遇到了鄂日成刚刚凑出的骑兵队。
一向骁勇的方河抄起自己的开山铜斧,双腿一夹,气势汹汹的冲着鄂日成扑了过去。
两军猝不及防的撞到一起,来不及通名报姓,鄂日成看到一个衣甲凌乱的武士挥着大斧恶狠狠冲了过来。
没等他下令,军士们一阵乱箭迎面射出。
被迎面而来箭雨一阵当头袭击,多处中箭受伤的方河大斧脱手,以一种超高难度的姿势坠落到疾驰的马下。
这年头主将战死,部属会被严厉追责,何况死的还是城卫大人的爱子。
方河的亲兵们见状,顿时大叫着扭头一哄而散。
灵泉城内各自为战的抵抗仍然在持续,虽然激烈却无法改变局面。
郑伦命令鄂日成和金正阳搜集马匹,凑出了两个骑兵马队,不停的在城中主街上冲击,效果不错。
骑兵马队的气势夺人,让灵泉军无法聚集起来,也无法判断双方力量和形势。
当尚天恒和南宫星赶回东门时,郑冰正带着人用收集起来的弓箭蘸上火油,射向四周的房屋,鄂日成和金正阳的骑兵也拿上火把沿着主街四处放火。
虽然灵泉城已是大乱,但是己方兵力严重不足,不可能占领或是控制全城。
郑伦没有发起任何恋战的想法,看着粮仓大火势不可挡后,才下令飞狼军开始洗劫城东。
很快,全军有秩序的开始退出了东门。
看着火苗吞噬着东门楼,尚天恒有些失神。
吊桥燃烧的火焰映在尚天恒的脸上,回过神来,他觉得自己安全多了。
看到围过来的五位队正,郑伦的目光扫过列队军士,大家的兴奋已经无法控制,斗志高昂士气高涨。
他志得意满的大手一挥,“咱们回家,撤!”
“什么?河儿战死,灵泉被中州城军占了?”
方中林看着手中的紧急军报,霍长河在余粮镇的斥候送来了灵泉方向的情报,把军帐里灵泉部落的首脑们都惊得目瞪口呆。
“大人,中州城军占领灵泉后,现在动向未明,说不定正在朝余粮山方向前来,如果飞狼军再一出击......,我们还是赶紧回防灵泉吧。”
方中林还有些迟疑:“谎报军情,你可知道何罪?”
霍长河声音高了几分,指着军报。
“大人,千真万确啊,数名斥候同时回报,中州军占领灵泉后,烧杀劫掠,城内火光浓烟十里可见,如果咱们被中州军一个反包围,无险可守,粮草有限,到时我们大军就真的危险了。”
“大人,赶紧往回撤吧,中州城军诡计多端,免得夜长梦多。”
“大人苦心经营灵泉二十余年,是我军的根本,要马上把它拿回来,否则我军危矣!”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中州城可以将来再打,此刻咱们得快撤,晚了如果被围了,麻烦就大了。”
各位将领的家都在灵泉,此刻心情急切,纷纷七嘴八舌建议起来。
次子战死、灵泉城破、粮草被焚,这些消息一个个在方中林脑海翻滚,方中林只觉得眼睛冒火浑身出汗。
气血上涌,他感觉一阵眩晕,险些当场昏倒,长子方山一把扶住。
缓过神来,方中林决定立即退兵回灵泉:“山儿,你率本部人马作为先锋,回师灵泉。”
“遵命!”
方山躬身领命。
“霍长河将军!”
“末将在。”
“我军归心似箭,士气堪忧,你久经沙场,又随我多年征战,如此危难之际,其他人我不放心,我想让你率长山军断后,你看如何?”
方中林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霍长河,只见霍长河一脸凝重,却没有丝毫不满和畏缩,这才点了点头。
“大人放心,末将领命。”
“长河啊,你要小心点。”
“大人放心,中州军若敢跟来,我一定让他们好看!”
“好,好!”
随着军令下达,灵泉大军迅速进入撤退节奏,众将纷纷得令都出帐去做准备。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转身出帐的霍长河眼中一丝怨恨一闪而过。
平日里的功劳和荣誉属于方家父子,霍长河并没有什么意见,如果这一点还看不透,只能说明自己不适合这个官场。
可是对于这种危难之际,让自己断后,霍长河还是有想法的,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表露。
只是不知道自己在灵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