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旺心有质疑,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不相信子受会让他的精锐跟着尚天恒出城,贵族们这种精锐是保命看家的本钱,哪会这么随意使用。
不过面对自以为找到真相的子衍,关旺不认为这位炎亲王殿下听得进自己的意见,自己的教训还不够吗?
既然于事无补,自己又何必自找麻烦,出于这种考虑,关旺选择了默默的倾听。
关旺的右手手指下意识的用力捏了捏手里的信报,子衍从不看这些文字类的东西,他喜欢听人给他口头汇报。
报告是刚刚回来的斥候当着自己的面书写的,关旺习惯这种谨慎的方式,这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也能花钱许多责任。
关旺右手拇指触碰到自己手掌中那道斑驳的突起,这是一道从虎口一直到掌尾的伤痕,划过了整个手掌的伤痕。
这道伤痕愈合时并没有长好,有些皮肉突起的翻在外面,摸起来有些隐隐的酸楚和疼痛。
关旺的汇报一如既往的中规中矩。
“从斥候带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全军覆没,斥候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不见敌踪,所以不清楚敌人的伤亡情况。”
子衍乌黑的头发刚刚被聪慧伶俐的侍女们仔细梳洗过,垂下的长发被精巧的编成小辫子梳在脑后。
他身着柔软的白色锦袍,头上金丝线编织的软冠上一颗拳头大小圆润晶莹的白珠透着浓浓的贵气。
滚着银线的镶着白玉的宽边腰带和他手上的凝脂白玉酒樽相得益彰,精致的牛皮长靴上镶金嵌玉,更是闪闪发光,富贵逼人。
他那乌金色的护腕上用镶嵌的一排大小相同的匀色珍珠不时折射出亮丽的光芒。
子衍不喜欢这种有些外露的装束,不过他知道这些是自己在沫邑城贵族圈里的身份象征。
身上这些白珠都来自东海,有的是历年帝国的战利品,也有来自东荒各国的贡品。
那些亮绿色翡翠和温润细滑的白玉来自南方部落的供奉,这些奢华的饰品都是玄乙帝和帝后的赏赐。
大哥子启喜欢一身文雅的素袍,三弟子受偏爱英武的劲装,子衍并不爱这种奢华装束。
没有子启和子受的权柄和声望,能让自己在朝野显示自己天潢贵胄气度方式并不多,他只能带着对二人的艳羡违心的做着自己都不待见的恶俗。
大哥子启那是帝位的第一继承人,自己虽然不甘心,却不是那么纠结,他选择了追随和亲善的态度。
不过老三子受的权势和声望影响超过自己,这确实子衍无法忍受的,毕竟大家一母同胞,他不服气老三那种故作深沉的样子。
尚天恒和飞廉是子受刚刚收留的两股势力,打击他们能够避免投靠寿王的风潮形成,遏制子受那股嚣张气焰。
打击他们还能削弱子受的力量,最关键的能够让寿王子受吃瘪,这是子衍十分喜闻乐见的事情。
这次对尚天恒一伙出手的目的就是源于这个,不过现在看来自己好象偷鸡不成反倒蚀了把米。
被消弱力量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练成的五百精兵,一下子折损了两成,子衍着实感觉到心痛。
折损的不仅仅只是力量,还有自己炎亲王的面子,如果不能找不回来,自己会沦为沫邑城贵族之间的笑话。
“尚天恒到哪里了?”
子衍无法保持平静恬淡的状态,在关旺听来,那就是恶狠狠的质问。
“他好像已经回营销假了。。。这次的事一定会让他心生警觉,下次再想动手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有道理,应该是这样。”
子衍的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
“我炎亲王的便宜就这么好赚,我能搞他一次,就能再搞他两次,我会让他发现自己惹了多么大的麻烦。”
“我不会放过他的,只要他没死,虽然他可能会警觉起来,不过这不会有什么用。”
也许自己不该说得这样肆无忌惮,但这是在玄鸟堂,子衍懒得在意了。
子受是操纵尚天恒这股力量的幕后黑手,也许自己这次吃亏就有他的功劳,对于子受的能力,子衍打心眼里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好相与。
不过子衍拿定主意,找支余王叔下个调令,指派尚天恒出城公干,自己就不信子受还能再派出精锐保护他?
关旺退出了玄鸟堂,吩咐手下备车,自己要代表炎亲王殿下前去邀请安王支余殿下过府赴宴。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关旺总容易陷入沉思中。
关旺右手下意识的用力捏着手里的信报,右手掌中那道斑驳的突起的伤痕隐隐做痛。
他无法忘记五年前的那一幕……
恼羞成怒的子衍暴起拔剑出鞘,自己大惊失色下,伸出右手握住了出鞘的剑身,手掌溢出的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地上。
“愚蠢,你伸手抓住我的剑干嘛?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子衍十分轻松的咧嘴一笑。
“自作聪明的家伙,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猜对了结果,我猜错了结果,就会对你动了杀心?”
关旺记得自己当时连手上的伤势都顾不得,只能双手支撑伏地跪在子衍的面前。
“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就这个反应,你太让我失望了。”
自己不敢申辩,只是一言不发的伏地叩首,低头的自己甚至看到面前一滴血滴落地。
不难想明白,那是自己在剑上留下的血顺着剑尖落了地。
“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