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中视线太差。
只能从两次的响起箭声的方向判断对方的人大概有六七个人,不过从射出的弩箭破空声居然近二十来支的动静,这点让申公虎有些困惑。
就算对方一人双弩也达不到这种密集程度,何况自己现在靠着的这位袭击者就只带了一只机弩,他的周边也没有其他的人,但是他这个位置刚才射出的应该至少有三箭。
看着掉在地上不远处的弩机,申公虎在想也许问题出在弩机上,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机,如果顺利的把伏击者都干掉,自己可以把这支弩机带回去仔细观察一下。
一道淡淡的白气在右侧不远处一人高左右的地方一晃而逝,应该是人呼出的热气,确定了下一个目标,申公虎觉得自己现在最关键的不是对付下一个目标,而是如何转移其他人的注意力,同时寻找和确定剩余的伏击者的位置。
深吸了一口气,申公虎环抱甲士的手臂突然向左上方向发力,甲士的身体被扔了出去。
突然间黑影从暗处冒出,引来了机弩发射的嗡嗡声响成一片,申公虎一面观察着机弩响起的方位,一面迅速贴地向右侧刚刚冒出白气的位置扑了过去,利剑挥出,那种遇阻后随着力道尽出阻力减弱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申公虎明白自己已经又一次得手,并且确定一丈内的目标,自己甚至依稀可以看到那名甲士的面容。
期待已久出现的黑影似乎被射中数箭却一声不吭,重重的扑倒在地上,疑惑的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却听到另一侧又重重一声“咕咚”有人倒地,惊惧的众人被恐惧震慑住。
尚天恒倒吸了口凉气,他看了看蹲跪在身前一动不动的癸殳南,又看了看身后两名甲士,用目光制止了对方的妄动,在刚刚倒地的咕咚声中伴随着一点极小的闷哼,声音却小得几乎听不清,尚天恒明白己方又一名甲士折损了,到现在为止折损四个人了,这种浑水摸鱼对自己这方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最好的应对就是等待,等待一个绝佳机会的出现。
晨雾中。
申公虎跪坐在地上,一名甲士腿部倚着他的后背,腹部被他的头顶着,右手朝上笔直持剑,剑尖刺入甲士的颈部,温热的血顺着剑身不停的向下流淌。申公虎的整个右臂、右侧脸上、半边身子都已是鲜血尽染,样子十分狰狞,伴随阵阵风过,血染处湿寒彻骨,甲士低着头双目炯炯,一脸的狐疑,怎么也想不到剑尖会从下面这个角度刺入自己的咽喉。
申公虎左手轻轻捡起甲士掉在地上的弩机,观察着四周,刚才发出的声音并不多,应该只剩下两个伏击者,除非还有伏击者隐匿不出,但是申公虎认为这个可能性不大,在自己这一连环的诱敌方式下,还能坚持不出手的敌人会有吗?他左手轻扬,手中的机弩低低的飞了出去,哐铛一声落地,传来仓啷两声,应该是腰刀出鞘,锁定了方位。
申公虎判断了一下位置做出了选择,顿时瞄准一个方向,跪在地上的双腿突然发力,窜了过去,直接撞到一名甲士的身上,这名甲士身材魁梧,高出申公虎半个头。申公虎和他面面相觑,甲士的脸色苍白面容痛苦,喘着粗气,嗓子里哽噎着发不出声音,持刀的右手被申公虎左手紧紧抓住手腕,一柄长剑从小腹刺入,从后腰穿出,腹前腰后已经血染一片。
申公虎感觉到甲士手腕不再有反抗之力了,右手微微扭动剑柄,见甲士面部漠然,于是松开左手轻轻抬起,在甲士胸前用力一推,看着甲士直挺挺的倒下。申公虎缓步向锁定好的位置走了过去,右手握着长剑轻轻抖动,剑尖下垂,不停的有血滴落在地上。
“还想躲吗?就剩你了,既然想伏击我,那我们就来比划比划。”
申公虎长剑抬起,直指面前的甲士,他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和身体的颤抖,长剑挥舞,甲士的腰刀被击飞,一剑砍在甲士的右臂,溅起一片血花,申公虎抬脚将对方踢翻在地。正欲补刀的瞬间,申公虎觉得有些脱力,刚才命在旦夕的紧迫下,没有疲惫和恐惧,现在却觉得手软脚软心累,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忍不住靠在一棵大树干上调整着呼吸,抬起左手在满是污渍的脸上抹了一把。
申公虎扭头准备环顾四周时突然停住动作,甚至是呼吸,他看到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双射出冰冷刺骨寒光的眼睛,他顿时觉得恐惧袭击了全身,长剑几乎脱手掉在地上,牙齿似乎有些颤抖,他认出来人就是自己欲置其死地的尚天恒。
申公虎看到尚天恒高举的剑尖上似乎有寒光闪动,在他身前一个甲士蹲跪那里,手上的弩机紧紧的对着自己,可以清楚的看到弩机上箭尖反射出的寒光。在他的身后,还有两双眼睛狠狠地盯着自己,两名甲士似乎是从阴影里冒出来的,他们和自己杀掉的甲士们一样的装扮,手里也端着一架机弩。
申公虎感觉到致命的威胁,也感受到来自面前的彻骨敌意,他颤抖着靠紧树干,嘴里呢喃着,久久吐出一句,“不要杀我!”
尚天恒轻蔑地看着他,“你现在害怕了?赫赫有名的破云戈也有害怕的时候?不过你不会再有机会挥舞那支破云戈了。”
等尚天恒一行离开红松林的时候,白雾已经散尽,蓝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冬雨一言不发驾驭着马车紧紧跟着带队的马车后面,清理现场的惨景让冬雨对申公虎的战力有了深深的认识,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