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启刚刚接过曹雩递过来的大氅正要披到身上,看到申公虎的长戈朝着梅伯当头挥下,顿时呆在当场。
一旦申公虎为了自己当街击杀了帝国的上大夫,他心里不知过后自己该如何向帝君解释。
只见申公虎长戈重重的挥下,顿时飞起一片血花,马嘶人叫,乱成一团。
子启心中一凉,没有那种出气的爽快,却暗暗有些责怪申公虎鲁莽行事。
在大局未定的时候,申公虎的行为可能让自己失分不少。
这个敏感的时刻,子启认为什么都不能和顺利拿到继承权相比,申公虎的行为可能使这件事出现不可预料的变化。
长戈挥下的时候,梅守宗被吓的失魂落魄,不知怎么回事,突然间他摔倒在地上。
回过神来,梅守宗心情格外的好,他没有感觉到疼痛,也顾不得浑身都被溅满热腾腾的鲜血。
自己还活着,他飞快检视了一下自己全身,一样都没有少,自己完好无损的活着。
这种劫后余生的欣喜让他一下子莫名的兴奋起来。
可是瞬间,他的心又跌入谷底,自己完好无损的活着,那么血是谁的?
自己的主人,家主梅伯?
他扭头看去,顿时吓得目瞪口呆。
申公虎的长戈挟着风雷之势挥下,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弧线,长戈并没落在梅伯的头上,而是转向了马车前那黑色的骏马。
长戈从马颈部直接斩下,整个马头几乎被蓬勃而出的满腔马血重重的喷到了一边。
健硕的高头大马一下子被生生的劈成两截,摔在地上。
梅守宗回头看到的梅伯狼狈不堪。
梅伯一身华丽的锦袍已经看不出颜色。
他已经从马车上跌坐到了地上,两眼呆滞,表情惊恐,就在一片血污中呆呆的坐着。
“你不服气可以拔剑和我决斗。“
申公虎有些不屑地看着被梅守宗扶起的梅伯。
申公虎的眼睛似乎穿透梅伯的内心,从他那顶青铜虎头盔下射出的寒光摄人心魄。
“谁再敢对微亲王殿下不敬,“他盯着梅伯的脸,扯开嗓子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就是此马的下场。“
梅伯的心不断下坠,仿佛坠入无底的深渊,自己刚刚成为沫邑城最新的笑话。
才经过了大殿里意气风发的自己,转眼就被扫的毫无颜面,今天的事情恐怕好多好多年以后都会被人记得。
一时间梅伯无以为对,不知该如何是好,快离开这里,一个声音在内心告诉自己。
遵从自己的内心,在梅守宗的搀扶下,众目睽睽之下他十分狼狈的离开正阳门。
不用回头,他能够感觉到申公虎眼中的不屑和挑衅。
子启十分高兴,他从来没有这样的经历。
刚刚在大殿被梅伯折辱了一番,自己正是又气又恼的时候,申公虎挺身而出了。
申公虎挥起长戈拦住了梅伯,然后把他的脸面扔到地上重重的踩了下去,最后用挑衅的姿态立威。
“谁再敢对微亲王殿下不敬,就是此马的下场。“
子启十分喜欢申公虎那扯开嗓子声嘶力竭的咆哮。
他一直记得梅伯失魂落魄坐在血污中狼狈的模样,真是解气。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尚天恒的耳朵里。
秃流黑就站在他的面前,尚天恒停了一下自己手里把玩的茶盅,开始打量秃流黑。
“他真的一击就斩下了马头?“
“是真的,当时好多人在场,亲眼目睹。”
“这可能只是一个开始。“
秃流黑不无担心的说,面色忧郁表情沉重。
“是吗?还会怎么样?”
秃流黑有些头疼的看着尚天恒,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他看不明白?
“据说申公虎是因为申正介的事情投奔到微亲王门下的。”
“那又如何?”
“难道你觉得自己可以接下申公虎破云戈的一击吗?”
“怕什么,等他在我面前使出这一击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尚天恒的语气平缓毫无波澜。
“等到那个时候就晚了。”
秃流黑说完,气鼓鼓的径自离去。
尚天恒低下头,现在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偷袭落叶谷的是子衍殿下派出的庄丁,据说就是应了申公虎的请求。
可以这么说申公虎是这次袭击的幕后黑手,他欠下了落叶谷一笔血债。
尚天恒闭上双眼,眼前似乎又看到曼娘的身影。
目前自己还不能主动激怒对手,现在的落叶谷急需时间来搭建防御体系。
看来自己不得不先忍耐一阵子,在落叶谷搭建好防御体系之前,自己最好是老老实实呆在军营练兵,不给这些人借口。
想到传说中申公虎那挟着风雷的一击,尚天恒自问自己没有把握接的下来。
上次对阵贺宽,自己就是仗着武器的犀利和新奇,利用对手对自己战术的不了解,先发制人的逼和了对手。
如今遇到更强的申公虎,尚天恒自问自己很难接下破云戈的一击。
尚天恒下定决心,告诫自己不能和他硬拼,一定要智取。
自己两世为人,不和对方比自己深厚的积累和底蕴,一味动蛮,自己可没有那么傻。
想不到自己随便立个威,就找了来这么两个麻烦,留下的后遗症还够自己头痛的。
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惟一的办法就是见招拆招,秃流黑那个一味回避求和根本不是解决之道。
好在贺宽被逼和以后,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