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谷。
莽莽长草一望无际,如麦浪般起伏。
尚天恒推进的一期建设如火如荼的铺开了。
他发现把设计蓝图拿出来后,烦恼随之而来。
面对小炉匠他们无数莫名其妙的提问,自己有些也答不上来。
尚天恒发现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用不置可否加上鄙夷的眼神应对,尚天恒在装b的路上越走越远。
尚天恒更喜欢大生产的场面。
一向虫鸣鸟飞,狐兔游走的荒谷,此刻却是热闹非常。
劳作的人们大声呼和,马匹踢踏往来,车轮毂毂负重轧过平地,经过的片片长草刷刷倒伏。
“云逢,一矛!”
癸殳南停了下来,大声呼喊着前面的步云逢和旅一矛,“且停一下!”
步云逢和旅一矛用力推着大车,喊着号子,声声呼和,两人臂膀肌肉贲张之下,推动着沉重的大车竟然快速向前,压过一片片莽莽长草,已经把背着较轻犁铧的癸殳南远远抛在了身后。
听到癸殳南的呼喊,两人不耐烦地停了下来,回头看向癸殳南,擦着满头的汗水。
“怎么,你又走不动了?”
癸殳南不满地跟了上来,“胡说!谁说我走不动了!”
“我也是做斥候的好吧,日夜潜行百里也是经常的事!”
步云逢和旅一矛相视大笑起来。
“你也说是潜行罗!你们斥候都是轻装,除了人基本啥都不带!”
“可不像我们,经常背着几十斤的装备给养行军,还要随时抡起军刀来干仗!”
癸殳南没好气地瞪了这两货一眼。
看破不说破,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好吧。
谁都像你们这两个二货一样,一把子傻力气用不完,到处浪费!
像我这样的斥候,一贯都是用脑子做事的。
没有理会两人的哈哈大笑,癸殳南用手里的犁铧拄了拄脚下的土地,“你们这俩傻蛋,用心看看!”
二人凑了过来,低头看了好一会。
“这没啥啊!”
“谁说没啥!有一个鸟窝,还有鸟蛋!”
“啊呸呸!鸟蛋是破的!定是被黄皮子偷吃了,还拉了一泡屎在窝里!”
癸殳南无语望天。
尚将军到底是看中了这两二货点啥啊!
“看看这地!”
“这地咋了?”
“这地和谷口不同!”
癸殳南知道这两人自己是琢磨不出来其中奥妙了,索性直言相告。
“谷口都是泥地和沙地,进来慢慢开始变成草地,咱们现在站着的地方,长草茂密得很,又长得不知道有多高,可见,这里面是不缺水的!”
“水?水在哪里?”
“笨啊你们!在家没种过地吗?!”
“呵呵,没,没种过......”步云逢嘿嘿笑,“就那么点地,俺爹和俺哥就够种了!俺只管玩!后来,后来不是从军了么!”
癸殳南噎住了,再瞪向旅一矛,旅一矛却满不在乎。
“我是孤儿,哪来的地!”
癸殳南彻底无语了。
“好好好,算你们狠!这么说吧,这草长得茂密,地下应该不缺水。”
“尚将军不是说想办法去淇水河取水吗?我琢磨着,这地下打井,应该也能出水,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取水事关重大,我们不应该赶紧回禀将军去吗?”
步云逢和旅一矛相视一眼,更加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这主意不好吗?”
“哈哈哈哈,我笑你鬼机灵癸殳南,也有栽跟头的时候!”步云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来来来,一矛你跟他说说!”
旅一矛十分得意,从来都是癸殳南点子多,时常提点他,总算也有自己教训鬼机灵的时候了!
“哪,这片草长得好没错,但是,这可是有名的沙地长草哪!根可深得很!”
“而且,这长草特别耐旱,只要一年给下一场雨,就能靠这场雨再活上一年!”
“所以,想在这里打井,那是没门啊没门!休想啊休想!”
癸殳南语塞了。
虽然自己作为斥候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也比不上打小就是孤儿到处闯荡四方的旅一矛,有时候,对野地里的生计,连只爱四处耍玩的泼泥猴步云逢也比自己知道得要多一些!
其实自己用心想想,沫邑那是帝国的心脏,寸土寸金的地方,权贵云集的地方。
落叶谷这么一大片能够轻易被将军拿到,肯定有他的毛病,缺水就是他的死穴。
“算了鬼机灵,你没来这片呆过,不知道也不奇怪!”
看见癸殳南十分泄气的样子,步云逢体贴的安慰了一声,转身又说:
“咱们也歇了好一会了,还是加油赶路,把家伙事赶紧给里面送过去,大队人马还等着替换的锹把和犁铧呢!”
癸殳南也重新打起精神来,攒力前行。
自从被不露痕迹地清出了飞鸦军,癸殳南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
好在,尚天恒现在看起来也是一支不错的潜力股,现在又抱上了寿亲王的大粗腿,跟着尚天恒,自己的前途又点起了光芒啊!
尚将军如此重视这个落叶谷,自己这几天就一直在琢磨,如何在落叶谷中干出一番功劳。
虽然这次取水的主意不成,偌大的落叶谷里,处处在热火朝天的建设之中,必定还有机会!
和癸殳南的满腹心事不一样,前面一拉一推的两人,步云逢和旅一矛,讨论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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